傅慎言细长的丹凤眼时不时就有些担忧的看向沈筱椽,待第四次毛巾换下来的时候,傅宇强连忙伸手去探了探沈筱椽的额头,终于叹了一口气,对傅慎言忍无可忍:
“她现在暂时没事了,烧也退了,现下等着梅山道长拿了药草来就行了。”
看着此时头上也开始冒冷汗的傅慎言,傅宇强还是缓和了一点语气:“赶紧回去休息。”
傅慎言这人表面淡漠,但实际上认准什么事情后就属于特别犟,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他缓缓道:“我等梅山道长回来再走。”
傅宇强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侄儿真的是轴得很,眼下看着傅慎言的状态也不好了,不可能再看着他这么胡闲下去,傅宇强当机立断的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他直接打晕了扛回去。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梅山道人的声音,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我回来了,傅先生,筱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梅山道人回来得及时,不然傅慎言就要被他二叔傅宇强给敲晕扛回去了。
这叔侄二人听见梅山道人的声音面上皆是一喜,随即赶忙出去迎接。
而梅山道人这会儿也正在往里走,迎面遇上两人,这咋一看见傅慎言居然也在这儿,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严肃的对傅慎言道:
“你现在余毒还没清理出去,身体还很虚弱不在床上老老实实躺着好生休养,跑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梅山道长的训斥,傅慎言面上不见任何恼怒,恭敬的解释:“晚辈本来叫二叔来替我跟道长和沈筱椽道谢的,但二叔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沈筱椽因为我而中了蛇毒,现在仍然昏迷不醒。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回去休息了,于是就留下来帮二叔照顾沈筱椽。”
梅山道人听后沉思了会儿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又跟傅宇强问道:“傅先生,现在筱椽是什么情况了?”
傅宇强忙正色道:“您走的这段时间里,她发了三次高烧,我都按照你的吩咐给她退烧了,目前除了仍在昏睡以外没什么其他异常情况。”
梅山道人点了点头,吩咐道:“药草我都已经采好了,劳烦你再多照看一会儿,我去把药熬了。”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傅慎言,见他面色也不太好,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慎言你就先回去罢,你的那份药我也给你熬上,一会叫你二叔给你带。”
梅山道人说完,却见傅慎言纹丝不动见状,颇有些头疼道:“筱椽这儿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等一会儿她喝了药就好了你现在状况也不大好,先回去。”
傅慎言见梅山道人虽然说话声音仍旧平缓,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他也不可能像对二叔那样直接跟梅山道人说不回去。
而且梅山道人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还是得回去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客房,就好像这一眼能看到正躺在床铺上的沈筱椽似的。
他给梅山道人行了一个晚辈礼,便离开了。
傅慎言回屋后换下已经汗湿的里衣,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再披上一件外套后和衣躺在了床铺上。
纵使知道既然梅山道人都那样说了,沈筱椽肯定会没事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因为没有亲眼看着她好起来。
梅山道人煎好了药,将两碗药都端了进来,将其中一碗药递给了傅宇强道:“你先回去罢,这儿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趁热端过去给傅慎言喝下,大概不到半日,他身体里的余毒就会全部消散。”
傅宇强忙伸手接过药碗,感激道:“这回可真是多亏了您和沈筱椽救他,等慎言好些了,我再带他来跟你们道谢。”梅山道人听罢摆摆手:“傅先生,你太客气了。”
眼见傅宇强小心的端着药出去了,梅山道人也在沈筱椽旁边坐了下来,她将沈筱椽小心的扶了起来,然后伸出左手用力点了一下沈筱椽的肩膀处。
沈筱椽随即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但人也有了些意识,只是这意识还很模糊,眼睛还也没有睁开。
梅山道人见状,立马端起小桌上的药来喂她,见她好好吃下了药,忍不住叹道,幸好还能吞咽下去。
傅慎言这边拿着傅宇强端来的药一饮而尽,把站在一旁的傅宇强着实是看呆了。
其实他只是想尽快好起来,然后去看看沈筱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