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尽听他瞎扯,他有多鬼精灵,我比谁都清楚,但他就是不爱上心,以前在阁里也是,现在出来了还是这样。」连二起身道书桌边捧回自己的那本账册,视线落到上书桌,突然到这点惊讶的用手指踮起桌上的一个已经发了黄的草编蚂蚱取下来,「你多大巧,可以赏给我吗?」
连玉楼深色一窒,接着状似并不太早已地从连二手里把那个草编蚂蚱取下来,「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东西?」
「爷……」连二确实不依不饶,湿漉漉的眸子怀着期待地望着他,拿水仿佛要滴出来样。
连玉楼轻呼了口气,「今儿十五,晚上不宵禁有市集,放你们两个去玩,但也别玩疯了。」
「也不和我们一起玩吗?」连三问道。
连玉楼摇摇头,连二脸上露出忧郁的表情,「爷还是早点休息,白日里……」
「我现在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连玉楼没再让他说下去。
连二连三两人互相看看,彭和各自账目退出了书房。
门「咯吱」一声关上了,香炉内的青烟袅袅绕绕,连玉楼有点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面前其他基本账簿,却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手撑着脸,看向桌上那个蚂蚱,用来变得草枯了之后就变成黄黄的颜色。
连玉楼伸手取了过来,捏在手里把玩,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落下夜幕的街头灯火流彩,街边百合各色的摊子,熙囔的人流将原来很宽敞的街道堵得有点水泄不通。
厉永山随着人潮一点点往前走,有点百无聊赖的摸样,二前面的琉琦却是兴致很高,像只小鹿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对什么都好奇。
厉永山本事找他帮忙的,谁想被他以协助官爷办案的名义拖出来逛夜市。
「厉大哥,快点快点。」
琉琦一手拿着糖串一手提着花灯,用拿着糖串的手招了招,示意厉永山快点过去,一边还拼命跳着想要越过人群看里面的。
厉永山压下满腹的牢骚走了过去,刚过去就被他贴上来圈住胳膊,「我砍不到,抱我起来,快抱我起来。」
有求于人只能甘愿做牛做马,厉永山沉了口气,只能将琉琦抱了起来。
人群围着的是一个杂耍的,琉琦兴奋地随周围的人一起叫好起哄,厉永山则连连打哈欠困意一阵阵泛上来。
一轮表演结束,琉琦将赏钱对了进去,厉永山刚把他放到地上突然听到他大叫了一声,「荷风哥哥!」接着就要跑过去,被厉永山一把拉住。
开什么玩笑?要把人弄丢了自己那什么赔给天香阁?
「你做什么?」
「我看到了荷风哥哥和琪然哥哥。」
「你看花眼了吧?」厉永山记得荷风和琪然是之前被连玉楼赎走然后下落不明的两人。
「不会的,就在那里。琉琦也急了,跺着脚要厉永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白衣的是荷风哥哥,旁边玄衫的是琪然哥哥。」
厉永山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故去,前面一个卖字书的摊子前占了两个青年,期中一个清俊斯文,眼角刘站着几分妩媚。身着一身白色锦袍的,就是白日里在老谭的面摊上见过的连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比他英气一些,两人说说笑笑,却没有半分的风尘味。
「你确定没有认错?」
「当然不会错!就算他们样子有点改变了,但我们出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认错的!」
厉永山再看过去时却发现书画摊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四周围都是人,想找也找不出来。
「都是你。他们不见了……」琉琦鼓起脸,露出不悦,捡起刚才一激动给掉在地上的花灯,道了声「回去了!」便转身往回走。
厉永山却还王者那书画摊子出神。
以为失踪了的荷风是连二?
那么那些外界传说的什么连玉楼专门买小倌回去囚禁虐待甚至弄出人命的说法岂不是就不攻自破……?
但……为什么连玉楼任人谣言而不澄清一下?
华灯下的天香阁,沉入一片酒色陆离中。
前厅和后厢间隔着一个荷花塘,走过九曲桥,走过长长地回廊,一直到前面的喧嚣都落在了身后才到得了后厢,后厢是专门给来头特别大的客人准备的地方。
琉琦端着食盘,站在回廊上,脸上一副哀求的表情。
厉永山贴着脸丝毫不动容,会催促了他一下,「快去!」
「要是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厉大哥你一定要进来救我。」琉琦吸了吸鼻子,哀求着道。
「好。」厉永山不由在心里琢磨,哪种才算是不对劲的状况?
「你一定要来得。」
「知道了,还不快去,让连玉楼等久了,他生起气的样子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要不是这事没法自己上,哪里用得着琉琦在这里婆婆妈妈地。
「呜……」琉琦哭丧着脸转身,端着食盘要去英勇就义的样子。
因为之前从琉琦这里听说过连玉楼,不太喝酒,就算喝的话也是兑了水的那种,按照琉琦偷看来得描述,应该是连玉楼是很容易醉的人,而一但醉酒就会做出一些失去常理的事情,想来连玉楼自己也知道,故而一直控制着。
没有办法从连玉楼口中套出什么,厉永山便想能不能用这个方法,看看连玉楼会不会自己讲出来。
吧自己的计划和琉琦说了,琉琦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带他去也是上溜了一圈,又把因果厉害都搬出来给他说了,听得已经表情发懵的琉琦这才点头同意,但仍是怯怯的,到了计划实行的当晚,却还临阵脚软想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