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对于朱慈烺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朱慈烺的行动竟然来的如此之快,确切的说,是机会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转过天来,辅周延儒与兵部尚书吴甡就联袂来到了御书房,请求觐见。
“启奏皇上,孙传庭在河南再度来急奏!”
崇祯一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吴甡躬身道:“启奏陛下,孙传庭从河南再度来急奏,大军从陕西进入河南之后,粮草不济,甚至已经陷入了断粮的危机,若是再无法解决粮草问题,只怕不用闯逆的叛军动手,数万朝廷大军就自行崩溃了……”
崇祯怒道:“粮草,粮草,就知道催促粮草军饷,难道没有军饷就无法打仗了吗?难道他孙传庭就不会就地筹粮?”
周延儒嗫嚅道:“皇、皇上,不是孙传庭不想就地筹粮啊,实在是连续两年河南大旱,赤地千里,根本就无处筹粮啊……”
吴甡同样是苦笑不已,皇上太想当然了,没有了军饷粮草,当然就无法打仗了,你以为这些士卒真的是为了大明天下方才征战四方的吗?人家是为了一口吃的啊,但凡有点活路,谁也不想当兵啊,你老人家还以为是卢象升手下的天雄军呢吗?
天底下只有一支天雄军,只有一个卢象升啊,可惜卢象升还被冤死了,天雄军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大明最强大的一支劲旅啊,就因为杨嗣昌跟高起潜两个混蛋,给彻底葬送了。
“王承恩,传旨,召内阁大臣以及六部尚书前来御书房议事!”
崇祯闷声道:“还有,召太子过来,让他也听一听,他已经快要成年了,也该接触一下朝政了……”
很快,朝中重臣纷纷来到了御书房,纷纷向着崇祯与朱慈烺见礼。
崇祯沉声道:“诸位臣工,孙传庭从河南再度来急报,如今他们已经到了郏县一带,秦军深入河南,粮草补给拖得太长,根本无法从陕西调运,而且河南连年大旱,赤地千里,根本无法从当地筹粮,大战当前,你们说说该如何是好?”
周延儒涩声道:“陛下,十来万大军的粮草军饷啊,单单是每个月消耗的粮食就高达十万石,除此之外,每个月还要有起码二十万两的饷银,这打仗太耗费银子了……”
“这个还用你说?”
崇祯喝道:“朕问你们的是,有什么良策!”
周延儒不过是一介书生,窃据辅高位,一件像样的事情都没干过,如此军国重事,他哪里能够拿出什么良策来?
吴甡沉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从京城筹粮,然后派出大军押运粮草前往郏县一带……”
周延儒闷声道:“吴大人,你说的倒是简单,孙传庭的大战可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若是持续上三五个月甚至大半年的,咱们拿什么供应?”
朱慈烺皱眉道:“周大人,如今大战在即,任何事情都要为前方的大战让路,虽然国事艰难,但是前几天查抄陈府与萧府以及罚没大德号与南浙号,国库可是一下子进账过两百万两银子,单单是这两百万两银子,就足以让前方的战事持续四五个月了,再加上地方上筹措一部分,足以保证前方战事的用度了……”
周延儒嗫嚅道:“殿下,虽然查抄陈逆一事,让朝廷一下子收入了两百万两白银,可是这些不都是现银啊,更何况,朝廷不光是有一场战事,山海关那边同样需要饷银,朝廷各级官员也要放俸禄,这几天过去,国库已经支出三十万两了……”
“糊涂!”
朱慈烺脸色微变,厉声喝道:“周延儒,别跟父皇说你不知道本宫为什么要亲自查抄陈逆,也不要说你不知道这笔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动用国库的存银,请示过了吗?”
周延儒连忙答道:“殿下,要知道朝廷也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放俸禄了啊,满朝官员,我们总不能让其全家老小饿肚子吧?俗话说得好,皇上不差恶兵啊,臣身为朝廷辅,有责任让下面的官员拿到俸禄……”
“混账!”
朱慈烺差点气背过气去,作死啊,这个周延儒当真是作死啊!
朱慈烺怒喝道:“周延儒,是有轻重缓急,一旦前方的孙传庭大人因为粮草不济,作战失利,那可就不是官员们饿肚子的事情了,朝廷有倾覆之危,你们想一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