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接了?过来,正要对林薏说句谢谢,这时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说,“你也要如?愿。”
夜色已经很深了?,穿过一道道迷了?人?眼的霓虹,已经冷硬坚强了?很久的心脏,在触碰到温柔的时候眼眶一下就?酸了?起来。
她低着头,握着手里的祈愿符,木牌上一笔一划的如?愿。
直到眼泪滴在了?笔画上,林薏翻包去找纸巾,她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如?愿,我希望他能很好很好,但?是他越来越好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更?好的人?,会慢慢把我忘掉。”
眼泪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林薏帮忙擦着她的眼泪。
这时候在开着车的周嘉也说,“不会的。”
他开着车,没法回头的跟她说着,“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会忘掉你的。”
林薏的手停了?一下,侧头看了?他一眼。
窗外的霓虹闪烁,让人?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十六岁那年的霓虹迷了?眼,还是人?的这一生?只有?一个十六岁,所以再也看不清任何霓虹。
只有?手心里握紧的祈愿符,像要握紧一切自己想要抓住的东西,握到手掌被硌得疼痛,烙印下发红的凹痕,她仍然没有?舍得放开过。
所以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希望自己如?愿,她希望他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他有?他的命运,他的这一生?还会遇见很多人?,比十六岁那年的霓虹还要让人?心动?的人?,总有?一天会把她忘掉,总有?一天。
她和付峤礼没有?再联系过,只有?他更?新的朋友圈可以看到他的大致轨迹。
也许是因为她的话真的让他心灰意冷,也许是因为他说过,只有?她需要他才?会出现,他可以只做她的影子,他不是一定要她回应。
可是他临近毕业开始了?四处奔波,每到一处都会给她发一次地址,抵达和离开都会发一次。
她至今没有?回复过,不知道究竟是内疚感负罪累累不敢面对,还是要等到付峤礼放弃的那一天,又或者,其实两者都有?。
她的这场高烧晕晕乎乎的睡了?很久,反反复复都是梦里过去的一切,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的事总在梦里出现,像困住了?她的泥沼,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出梧桐巷的潮湿。
好几次干渴着想喝水,都会有?人?及时把水喂到她的嘴边,她晕晕乎乎的感激着戚穗的贴心,但?也觉得很愧疚,她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说道:“穗穗你去睡吧,太晚了?,我渴醒了?会自己起来喝的。”
对方没有?回答她,很久都没有?声音,也许戚穗喂完她水就?回去了?,床边空无一人?。这样想着,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她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那种只要付峤礼在身边就?很安静的感觉,像错觉一样出现,她分不清是自己高烧糊涂了?,还是因为又梦到他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因为病着睡得不舒服,入睡也没有?很深,梦里依稀记得有?人?又一次帮她量体?温,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大概是嫌她枕头旁边的东西太碍事了?,给她拿开了?。
她早上醒来已经退烧了?,浑身都是粘腻的汗,像从溺亡的海水里捞上来一样还有?着不真切感。
她起来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戚穗拎着早饭一脸困倦的进来,感谢道:“昨晚麻烦你了?,你昨晚都没睡好,怎么?还能起这么?早。”
“啊?我刚从外面——呃,反正都早上了?,就?干脆买了?早饭,我刚才?外面回来,来遥姐,你的包子。”
“谢谢你,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不用。”戚穗笑嘻嘻地说,“真不用,我反正缺心眼嘛。”
她刚退烧,还有?点无力?感,没精力?跟她闲扯,只是笑道:“这话开玩笑就?得了?,哪有?真说自己缺心眼的。”
“真不用,我不是也说了?嘛,有?人?暗中资助我。”
上回说到这里也没多问?,这回她好奇问?道:“谁啊?”
她咬着包子,含糊道:“我哥的朋友。”
“跟家里吵架了?,找你哥的朋友借钱?”
“也不能叫借钱吧,是有?一点小小的交易。”
“有?点关?系吧。”她忽然感兴趣起来。
结果戚穗急了?,“怎么?可能,他的心里只有?——”
说到这里,她不能再说下去了?,解释的话又没法说,急得一张脸都皱了?,“哎呀我真是,我夹在这中间难受死了?,这是我这个年龄段该承受的吗,啊啊啊啊啊——”
于诗遥眨了?眨眼,看不懂。
戚穗吃完就?回屋补眠去了?,她吃完早饭也开始简单收拾一下家里,只是看到枕头旁边空空如?也,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戚穗把她枕边的东西都拿开了?。
但?是她翻找了?一下床头柜的抽屉,都没找到。
那种空落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她这些年四处流浪一般的生?活,随身的行李很少,唯独两样东西随身带着,一个是装着手链的盒子,另一个是一本书。
后来她的诗集出版,又加上了?这本诗集,无数次噩梦醒来,碰到放在枕边的它们,窒息感才?会慢慢消散。
可是现在她找不到了?,心脏好像一下子就?停了?。
她有?点着急,一边找一边问?:“穗穗,你昨晚把我的东西放哪了??”
戚穗刚进房间,听到声音就?开门问?:“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