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小靳总来了!”
巨石投湖,瞬间引爆全场。
周围的人一窝蜂涌上来,拼命往门口方向挤。眼前一道道人影飞略过,快得好像闪电。双耳灌满杂音,喧嚣难耐,谁的声音都分辨不出。
就这阵势,都快赶上明星见面会了。足以可见这位小靳总的人气。
程新余被人推搡着,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好几步。她顾不得再吃冰淇淋,将空杯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骤然转身,最先捕捉到一截黑色衣角。酒店门口,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了内场。
在樊林工作两年,程新余根本没机会见到靳恩亭。细细想来,她好像只在入职培训上见过靳恩亭一面。他突然出现,交代了部门总监几句话就走了。匆忙一眼,都没怎么看清楚人脸。
他行踪低调,从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但凡网上流出一张他的照片,樊林的公关部就会立马出手,保管删得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他甚至都不参加公司的年会。
程新余只是食物链最底层的小虾米,累死累活两年,今年年初才刚升了小组长,每个月工资多了那么一千块。而靳恩亭却站在食物链顶端,睥睨众生,掌握着全公司员工的生杀大权。
他的办公室在19楼,而程新余则在17楼。别看只有两层的距离,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顶层对底层,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很多时候,靳恩亭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模糊的存在。她知道集团有这么一位领导,整个樊林都是他家的。他是给她工资的金主爸爸,他颜值爆表,身家无数,拥有无数女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换句话说,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概念。哪怕身边的女同事们天天在她耳边八卦他,讨论得火热。她随意听几句,过后很快就忘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领导。
他无疑是帅的。继承了他父亲周正端庄的长相,周正之余,更为精致。鼻梁高挺,唇形纤薄,冷峭的眉眼,优美的下颌线,轮廓清俊而深刻。诸多元素组合在一起,竟是这般丰神俊朗,不容错目。
身边的异性里,曲周算是长得好看的。大学时还得了个“系草”的名号。
可即使是曲周,他在靳恩亭面前也落了下风。他顶多得个“好看”,可靳恩亭却完全担得起“完美”一词。
事实上,曲周输的不止是脸,还有气质。
靳恩亭身上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目空一切的霸气。这是富足的家境和足够的权力所锻造出来的,轻易无法复刻。
若非程新余和曲周有着七年的感情,面对这样这张俊颜,她真的很容易就移情别恋。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公司的女员工这么迷恋靳恩亭了。这颜值谁看了不心动啊!
男人站在台上,聚光灯打下来,他耀眼如明星。
“晚上好,伙伴们!欢迎参加樊林集团2o23年年会,我是靳恩亭。”
他的声音清澈、冷静,神情从容、镇定,像是排演过很多遍似的。
远远注视着台上言的男人,程新余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部很早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春日》。
靳恩亭说话的样子,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居然有点像剧里的男主角钟春和。
小钟的颜很下饭。那段时间,《春日》就是她的下饭神剧,她天天磕小钟的颜。
而靳恩亭和小钟有着相似的颜值。她忍不住想倘若和这样的男人一起吃饭,一定会非常享受吧!
老总言完毕,年会拉开序幕。
程新余换了个位置继续干饭。她最近手头不宽裕,已经好久没吃过大餐了。今晚她一定要敞开肚皮吃个饱。
大概是靳恩亭在场,现场气氛非常嗨。部门领导们把酒言欢,高谈阔论,员工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美食治愈了程新余被省考打击得千疮百孔的心灵。在美食面前,那些失意,那些不甘,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这几年,一直挣扎在考公的路上,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失败,逐渐变得麻木。痛苦和绝望不会纠缠她太久。
程新余刚席卷完一份榴莲千层,酒店的服务员适时端上来几碟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曲奇。她眼睛一亮,细白手指轻松夹起一块,递到嘴边,一口咬下。
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突震动了两下。
程新余掏出手机,屏幕出莹莹一捧白光,照亮女人漂亮耐看的瓜子脸。
嚼着食物的嘴角登时不动了,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凝滞了。
曲周:【宝宝,今年的事业编应该是三月底报名,五月初考试,你抓紧时间好好准备。我给你买了两套复习资料,这两天应该快到了,你注意查收。】
嘴里的饼干瞬间就不香了。
程新余逐字逐句,仔细读了两遍。点开支付宝界面,果然看到了一条物流信息。包裹已经从h省出来了,三天之内肯定能到青陵。
郭欣然就站在她左手边,离得很近,一转头就瞧见了她微信上面的内容。
郭小姐牵动唇角,冷冷一笑,从鼻孔里挤出话:“新余,你男朋友是魔鬼吧?省考刚结束,转头就让你去备考事业编。他还真当你是机器,能够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用休息的啊?” 郭欣然是程新余悲催考公路上为数不多的见证者,这姑娘一年接一年艰苦备考,一次又一次被刷,男友曲周又总是不遗余力的催促她考试。她看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她特看不上曲周这股疯狂劲儿。这都把女朋友逼成什么样了?
程新余不愿多提,寡淡地笑了笑,“他也是为了我好。”
考公不仅仅是她的执念,更是曲周的执念。他无比殷切地希望她能上岸。
曲家人希望未来儿媳妇是体制内的。曲周就坚持不懈让她考公考编。这是他执念的根源。
郭欣然不以为然道:“他要真是为你好,就该劝你别考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催你。”
“我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