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因为父母的不幸套用到周文言的身上,那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人生,应该也有一次飞蛾扑火。
可是,唯一的一次勇敢,换来了一生的自闭。
“一年前的端午节,我听到了你和你母亲的谈话,你说对我只是玩玩,你要娶的太太是富家千金,而不是一个在海市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穷人。”
沈禾抬头对上周文言震惊的瞳孔,然后温温柔柔问道:“这句话是你说的,对吗?”
沈禾记得那天的雨很大,她拎着自己亲手包的粽子站在雨幕里。
原来在周文言的眼里她是卑贱的、上不得台面的穷人。
周文言离开后,她才被周夫人请进了房间。
尽管她撑着伞,也被狂风暴雨将身体打湿,水珠顺着手提袋缓缓滑落,一滴滴淌入到地毯上。
周夫人穿着高定的手工旗袍,手上戴着上百万的翡翠手镯,双腿并拢放在一侧,端着一杯茶,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和她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都听到了,我没有逼迫我儿子,这是他内心的想法,虽说他在你身上是花了些时间,但你就是个玩物,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沈禾温和一笑:“周夫人,我明白了。”
“最好是这样,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能理解你们这种普通人为了钱想往上爬的心思,但我周家可不是你们能攀爬的捷径。”
那赤裸裸的羞辱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沈禾的脸上,但沈禾已经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了。
她站得笔直,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周夫人,我可以理解一位母亲对儿子前程的担忧,既然您调查了我的背景,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和令郎交往的过程?从头到尾追着我跑的人是您儿子啊。”
周夫人将茶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教养?”
这句话对沈禾来说伤害很大,小时候在幼儿园有人说她有妈生没妈教。
沈禾为此跟那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孩打得头破血流,打不赢也要打。
二十年后,她习惯性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微笑道:“至于我母亲和父亲的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您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将最大的恶意去攻击别人?是,我不否认周文言这几年对我不错,我有想过要嫁给他,但刚刚听到他的回答,您放心,将来就算是他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嫁。”
沈禾将粽子放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夫人可以尝尝,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从头到尾,她没有一点怯场。
哪怕粽子当着她的面被丢出去,沈禾撑着伞,踩着高跟鞋走入雨幕中,一次也没有回头。
从那天起,周文言就彻底成为她心中一颗用来敷衍母亲的棋子,她不会再有罪恶感。
如果不是周文言劈腿,她不会叫停这段关系,逢场作戏也不难。
周文言显得有些局促:“我那是搪塞我妈的话你也信?我对你的感情你不知道?”
“是不是搪塞你心知肚明,周先生,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但我也很清楚,这份爱跨越不了阶级,更取代不了利益,或许你早就打算好了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将我养起来当你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