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環境總能滋發出人的低沉情緒,沒一會兒,池嶼閒便難過了起來。
他在想,想很多事情,有自己,有花滿樓,還有福威鏢局。
之後太過遙遠了,不管怎麼揣測,不到那一天根本無法真正地得知。
池嶼閒翻了個身,抬手掀起被子捂住了頭,沒一會兒,身下的被單便濕了一小塊。
在外人眼中冷硬無情的黑衣刀客在夜晚也是會自己偷偷落淚的,甚至表現出來的感覺比薄冰還要脆弱。
本就沒有結果,又何必強求呢?
池嶼閒腦海里一直在不斷循環著這個念頭,他甚至都想現在立刻起身去告訴花滿樓:「我心悅於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不管心裡排練得是如何的好,現實里真的遇到花滿樓他卻下意識地膽怯了起來。
他害怕從對方的口中聽到拒絕,又畏懼對方散發出的同樣感情,甚至還不想遠離對方的溫柔。
「真是的……」
一道放輕了語氣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響起,裡面夾雜著的情緒太過複雜,讓人聽到之後根本就無法分辨出來他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池嶼閒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冷白的胳膊因為衣袖的上掀而裸露在空氣中,在光線黯淡的環境中格外得顯眼。
池嶼閒坐在床沿發了會兒呆才起身下樓。
或許是真的餓了,或許是將花滿樓離開時的話聽進了心裡,他確實是在將要過飯點的時候下樓了。
一樓大堂沒幾個人,因此便顯得坐在那裡的白衣青年格外的引人注目。
池嶼閒停在了樓梯拐角處,垂眸俯視著對方。
他的目光不加遮掩,因此被看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
「醒了?」
溫柔的聲音絲絲縷縷地傳到耳中,引起一陣的酥麻。
池嶼閒按在樓梯扶手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節也泛著白。他不知道看到這一幕究竟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是欣喜?還是逃避?
「怎麼不下來?」
花滿樓稍微低下了眼眸,擋住了自己望向對方的視線。
聽到這句話,剛才一直站在那裡的黑衣青年才繼續走了下來。
「你一直坐在這裡?」
池嶼閒沒坐下,而是站在花滿樓的面前。他問出這句話的聲音有些低,甚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嗯。」
「怎麼不回去?」
花滿樓沉默了下來,像是在想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