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闻武每天紧跟着教训管束,严小可自由了很多,也无聊了很多,幸好有曹铮陪她玩儿。
说到玩儿,曹铮可是太内行了:滑板、溜冰、他最宝贝的是那辆十几岁的破摩托车,只剩两个轱辘一个车架子,每天不停的修,居然还能骑,还带着严小可还去了五光十色的迪厅……
知不觉间,在旁观者看来,这两人俨然已是一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严小可据说是曹铮的新任女友。
高一年级桃花朵朵开。
始知愁
对于月兔灵玉这次在人间的表现,月老是相当满意,高兴得合不拢嘴,脸上的沟壑从眉间消散,向嘴两侧无限重叠。
吴刚损他:“这回高兴了吧,我家灵玉平时那是贪玩儿,若是认真起来,几天时间顶得过你几十年功夫。”
这话不中听,但碍于目前还仰仗着广寒宫众仙,月老权当没听见。
“嫦娥姐姐,事儿办得差不多,灵玉也该回来了,走这么久了。”吴刚问嫦娥。
月老忙道:“非也非也……”
吴刚立刻打断老头的话:“非什么也?那只假灵玉被施了睡符,不吃不喝每天昏沉沉的,我看着都觉得可怜;严家父母也发现女儿不对劲儿了,难道非要等到前几次那样,严小可回去发次疯不可?”
月老急急的解释:“非也非也,老朽也是仙,岂能没有仁善之心?只是既然下界一次,就办好再回来嘛,那对小人儿现在刚刚情窦初开,感情脆弱得很……”
“你不是有姻缘线吗?栓了不就得了?”吴刚抢白道。
这下又提起了月老的伤心事,紧绷了脸,脸上笑纹变成怒纹:“你还敢提这个?不就是被你们摔断的?”
说起往事,吴刚装没听见,只想着灵玉赶快回来,央求嫦娥:“嫦娥姐姐,咱们天界的仙又管不了凡人一辈子,反正那俩人总会结婚的,你去禀告太阴主,让灵玉回来吧。”
月老不停摇头:“不可不可,那两人还没成一对儿,连眉目传情的阶段都不到,兔子任务还没完成呢……”
“那两人离如今人间结婚的年龄还差好几年呢,难道灵玉这几年就呆在那儿?”
“你不是夸她聪明,哪里用得了十几年?”
“不行,她得回来,严小可想妈妈,等不下去了。”
“不能回来,不能再半途而废,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回来,再不回来又会闯祸的。”
“谁说兔子一定会闯祸?不能回来,现在回来功亏一篑……”
……
干瘦如柴的月老和精壮结识的吴刚针尖对麦芒,一个沙哑着嗓子,一个粗着喉咙,吵得不可开交。嫦娥最近总看这样的表演,台词每次都差不多,最后一句肯定都是问她一句:“嫦娥仙子你说呢?”
嫦娥已经被吵得麻木了,皓腕清抵耳鬓,把玩着手中的鸡血石,由着他们吵个尽兴。反正他们谁说了都不算,她说了也不算。
“嫦娥,你说呢?”清朗的声音响起。
嫦娥恹恹的:“我说啊,顺其自然------”
忽然,她发觉这个声音清越飘渺,不属于方才吵吵嚷嚷的那两人,忙起身盈盈拜倒:“拜见星主!”
月老对着忽然出现的太阴深深一揖到底,吴刚也跪在嫦娥身后。
太阴掸落衣衫上的晨雾朝露,拾级而上,走进广寒宫里的会仙亭,示意众人起身,和颜悦色的问:“嫦娥,你怎么看?”
嫦娥恭顺的娓娓道来:“月老和吴刚的担心都有道理,嫦娥目光短浅,更参不透天机,只是牢牢记住了天规第一条和第三十二条,不知道灵玉抄完后是不是也记得牢。”
太阴了然:“你是担心她把握不住分寸。”
月老一听风向不对,忙插话:“禀星君,自古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灵玉是去成就姻缘,她这也是为自己积功德,将来若是有机缘造化成仙,这可是难得的功劳啊。”
吴刚心里一动:成仙?!若这次救姻缘能促成灵玉将来成仙,那他可真的不能急着把她拉回来了。
太阴轻轻的叹息:“成仙倒在其次,你看她早已乐不思蜀了,索性玩腻了再回来吧。不然天天惦记着,难保哪天又偷溜下去了。”
月老这才长舒一口气。
其实,灵玉该不该回来太阴也是拿不定主意。
自从她第一次下界之后,连身为星宿领主的他都看不清这只玉兔未来的机缘,只看到她的去路从九天极寒之阴旋荡而下,在天地之间悬浮、延伸,又被绿光紫气浮云遮挡笼罩。
太阴心中隐隐生忧:紫气是仙家之气,绿光却是妖孽的征兆,灵玉的前路怎么会如此迷离莫测?偏偏他又无法参透,难道,同意她下凡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太阴对三届五行了如指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没有过无能无力之感。可如今,他能做的除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外,也就只有多多留心那只白兔了,看着她和闻武曹铮那些青春激扬、精力旺盛的少年们尽情的嬉戏,等着那丝诡异的绿光出现,等着她回广寒宫的日子。
灵玉却是无知者无畏,在天界她连编外都数不上,可是在人间就不同了,俯仰众生,都是泥胚,她最不得了。
所以严小可这样一个不起眼儿的女生忽然变得想干就干什么,谁都不惧,异常嚣张:迟到早退旷课,人常常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更不知道在干什么,和曹铮一众男生玩儿得不分男女。本来就是成绩末游的学生,老师们对她也没什么期望,来不来更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