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夫妻创业,从摆地摊开始,到后面做起了服装品牌,有了不小的家业。我妈怀了我,哥哥也要读
()书,她就回家,专门照顾孩子。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没过几年我妈知道了他在外头有了女人,我妈为了我哥能安心中考,诊断出乳腺癌都没有告诉我们俩,对我爸出轨的事也冷处理。那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妈生病,上门来逼我妈离婚。我妈跟我爸吵,我爸让我妈早点去死。我妈决定离婚,离婚她至少还能拿到部分财产,否则一旦拖着不离,到时候更加麻烦。就像我妈预料的那样他转移了财产,几亿资产,我妈只拿到三套房和一千万的资产,还有我们兄弟俩。”姜灏想起这些额头的青筋就冒起,“就算是这样,我妈的葬礼上,他们夫妻双双出席,我们弟兄俩都未成年,他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拿我妈的遗产……”
姜灏说完前因后果:“所以他破产,哥嫂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落井下石,我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嗯。”胡父又问:“你说你跟你嫂子的父母住一起?”
“对。哥哥找了嫂子,他们没时间就把我放在嫂子家。虽然我有自己的房子,不过没结婚,就住哥哥家里,叔叔阿姨住底楼,哥嫂和小圆子住二楼,我住三楼。”
“所以你情愿把你嫂子的爸妈当成爸妈,也不愿意认亲爸?”胡父再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灏以为对方可以将心比心,很显然不是这样,胡父是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话的人。
他不可能放弃胡玥,也不可能让胡玥放弃她父母,更不可能因为她的爸爸,去认那个人。
姜灏说:“是的。我不会认,也不会逃避法律规定的赡养责任,我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所以你很讨厌他找了那个女人,害死了你妈妈?”
姜灏:“客观来说,癌症的病因有多重可能。他给我妈带来太多痛苦,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胡父拿起桌上的酒,看了一眼,“呦,三十年前的老酒了。”
“嗯,叔叔知道我要来,把他的珍藏拿了出来。他说等以后,要跟您喝几杯。”姜灏心头宽松起来,看起来老丈人只是问清楚,并没有站他爸的立场。
胡父拿了一瓶酒跟胡玥说:“我上午去抓鸡的时候,跟你外婆说你回来了,这样两瓶酒我跟你舅舅一人一瓶,你再拿点东西和阿灏一起去看看外婆。”
这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呢?
直到两人出门,姜灏还是满头雾水:“我还以为今天过不了爸爸这一关了。”
胡玥早就发现了姜灏叫“爸爸”叫得可真顺滑,这人要是进演艺圈,铁定是长者偶像脸的演技派。
这次胡玥来开车,姜灏坐在副驾驶。
“你怎么可能过不了我爸这一关?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到了他心坎里。”胡玥开着车说,“我奶奶早死,我爷爷又娶,又生了一儿两女。我爸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他读书很好,我爷爷不许他考高中,让他上中专,可以早点出来干活。我爸和我妈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教师,按照政策只能生一个。知道我拍戏能挣钱,我爷爷成天找我爸爸,说女孩儿迟早是人
家的,让我爸出钱给我几个堂弟买房,说是等我爸妈死了以后有香火,我爸可恼火了。你怼顾太太的话,肯定落进他心里了。他虽然是个不信鬼神的,心底里希望我的孩子能随我姓,让他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也能说一声女孩儿也能传家。”
“没想到是这样。”
胡玥幽幽叹了一口气:“让他开心开心也好。我想好了,以后打算要孩子了,就去做个试管。”
“为什么要做试管?”姜灏警惕地问,嫂子说的话言犹在耳。
“到时候精子库选一个质量好的,我只想要个孩子而已。”胡玥把姜灏当闺蜜,说起了心里话。
姜灏提醒她:“我们明天领证去。”
胡玥挑眉,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个也行哈!有结婚证,婚内生子,也会少掉很多麻烦。”
姜灏彻底无力地靠在座椅里,这下他完全确认了,人家是真把他当成闺蜜。
十几分钟车程,到了青山绿水,粉墙黛瓦的一个村子,如今新农村建设之后,原来落后的山村变了样。
开过潺潺溪流上的小桥,来到一个农家大院,她下车敲门:“外婆……”
一位六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把院门打开,一条大黄狗扑了上来,扒拉在胡玥身上摇尾巴,胡玥喊:“大舅妈。”
姜灏跟着叫:“舅妈。”
“妹儿回来了。你先把车停了,你外婆在隔壁,我去叫她。”舅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胡玥把车子开了进去,两人下车,大黄狗绕着胡玥的腿,胡玥摸着它的脑袋。
姜灏手伸到大黄狗头上,大黄狗立马龇牙咧嘴,胡玥喊:“大黄!”
姜灏确认这不是他家脾气特好的闹闹,收回了手。
胡玥的外婆和大舅妈一起回来,外头走过小桥:“妹儿。”
“外婆!”胡玥过去勾住外婆。
姜灏跟着叫:“外婆。”
“快进来,快进来!”
二舅舅一家和大舅舅的子女要么生活在省城,要么出去打工了,如今就大舅舅夫妻俩和外婆在乡间生活,舅妈很快就找了大舅舅回来,告诉他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到了。
舅舅和舅妈才不管胡玥家里爸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非要留两人下来吃饭。
姜灏喝着茶水,听喝酒的大舅舅谈天说地,还很有耐心地跟他闲聊,也不说他国外的见闻,只说江城乡间的趣事。
两人说话投机,大舅舅越发兴奋,要不是家里打电话催他们回家,恐怕今晚就要住外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