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救他。”鱼冬禧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不等秋绥回答,鱼冬禧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不需要你回答,反正无论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好,那就去救。”对于秋绥而言,哪怕鱼冬禧要救的那个人曾经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现在那些联系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他不喜欢做亏本生意,如果事关鱼冬禧的话,那就当他没说。
纵然豪情万丈,可是万事开头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第一步,就快把鱼冬禧难为死了。
“你死了挺多年了吧。”鱼冬禧眼神一转,审视着秋绥。
秋绥忽然有种后背一凉的感觉,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有点人脉吧。”
“你指哪方面的人脉?”秋绥很谨慎地回答。
鱼冬禧咧开嘴狡黠地笑了笑:“就是那种查一个人生平往事的人脉。”
秋绥:“?”
鱼冬禧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想从宋大全入手就很困难了,如果连宋大全都查不到,一个只知道小名的“小初”就更难找到了,而且,如果幻想空间的主人是那个人的话,那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可是,注意了,这是重点,根据鱼冬禧的观察(当然,这也不需要观察了,简直就是显而易见。),宋家富得流油,至少在宋玉还活着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是这样的,再根据宋家和别人说话时的一些信息,宋家在冰城肯定是排得上名字的大家族。
那就很好查了,四五十年代,在大型拍卖会上买过古董,在冰城富得流油的宋氏。
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到不能再缩小了。
找到他的家人,然后通过他家人朋友的生平往事,寻找到他。
她不信,存在他人记忆中几十年的人,也能在片刻间,从别人的记忆里消失得不留一点痕迹。
秋绥明白了鱼冬禧的意思,这样的人脉他倒是有,就是……
“我倒是知道这样一个人,他和咱们不一样,咱们所经手的名单,都只是个人死亡时间以及死亡方式,可是他却知道任何活人或者死人的生平往事。”
“这么厉害?事不宜迟,咱们快出发。”鱼冬禧抓住秋绥的胳膊就要走。
“但是……”凡事最怕有转折,“他是个很……古板的人,在他那里,开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程序、理由全部恰当,他才会给咱们查阅的权限。”
懂了,是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主儿。
能从秋绥嘴里听到他评价别人古板,那就足以证明对方是真的古板,不搀任何水分的那种。
这就难办了。
“一点后门都走不了?”鱼冬禧眯起眼睛看着秋绥。
秋绥:“……”
“就……走一次后门嘛。”鱼冬禧放软语气,视线下垂,看起来有几分丧气,还有几分可怜。
秋绥深深吐了口气,道:“好,去找他。”
鱼冬禧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不得不说,地府的官职也有三六九分之说,其中最直观的大概就是每一个部门的占地面积以及豪华程度,看着眼前堪比五星酒店级别的十几层建筑,鱼冬禧实在不忍心作对比。
寒碜,实在寒碜啊。
秋绥,你小子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待在如此破的部门里啊。
还有隔壁管猫猫狗狗的部门,和自家部门破的如出一辙。
“咳咳,这个建筑应该是地府最豪华的了吧?”鱼冬禧尽量委婉地说道,她在努力维护秋绥的自尊心。
秋绥摇摇头,道:“最好的不一定是这个,但咱们部门一定是最破的。”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秋绥忽然笑了笑,道:“咱们部门就是钱少事多地方破。”
果然,人死了以后会性侵大便……不是,性情大变,秋绥这么要面子的人都能堂而皇之、面不改色地将自己部门的艰难处境说的如此自然。
外面的大门是自动的旋转门,鱼冬禧跟在秋绥身后,第一次有种唯唯诺诺的感觉,秋绥卡着伞的那边臂膀顺带卡着小黑狗,另一只胳膊卡住鱼冬禧的后背,在秋绥有力的臂膀的搀扶之下,鱼冬禧被迫挺直腰板。
秋绥神态自然、步履生风,简直和走在自家部门没什么两样,鱼冬禧心里跟着有底多了。
来到前台,秋绥道:“夏令因在吗?”
前台小姐姐很明显认识秋绥,听秋绥这么一说,立马拿起听筒,道:“好的,秋先生稍等,我帮您联系他。”
小姐姐的笑容很标准,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小姐姐道:“夏主管,秋先生找您。”
不知那边回答了什么,很快,小姐姐将电话递给秋绥,道:“秋先生,电话。”
秋绥接过电话,皱着眉头,“嗯”的答应了几声,秋绥有点不耐烦了,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的那套规章制度先放在一边,上一次我外出办事的时候,拍了几张照片,照片里不小心拍到几个路人,你应该能感兴趣,所以,现在能谈了吗?”
下一秒,秋绥将电话还给小姐姐,小姐姐接过电话,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对二人说:“好,我给你们带路,夏主管在楼上。”
夏令因的办公地点在十八楼,整个楼层都是他的办公区,整个屋子都像存放机密档案的档案室一样,一排连着一排的柜子,每一个柜子都被锁上了。
说实在的,整个屋子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喂,你说的照片是什么照片?”鱼冬禧怼了怼秋绥的侧腰,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