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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第1页)

在這之前,我所設想的未來種種,都是獨自一人,還真沒想過,會不會再嫁人。我略想了想,&1dquo;應該不會吧。”

大約是聽出我的語氣並不那麼斬釘截鐵,皇帝湊近了一些,&1dquo;應該?”

&1dquo;誰能料想到將來發生的事呢?”我站了起來,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1dquo;夫君好好歇著吧。我去問問大統領,何時出發。”

我轉身走出了半步,他卻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便回身看他。

此刻我居高臨下,他迎著我的視線,語氣帶著克制的失落,&1dquo;原來是我這個丈夫,做得還不夠好。”

我有些訝然,皇帝仿佛一隻素來兇猛的野獸,忽然間變成了曹貴人養著的狸貓,慣會尋著主人撒嬌,便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他移開了眼神,將失落重又變成了嘆息,&1dquo;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心中,竟那麼嚮往沒有我的日子。”

他扣著我的手,力道是柔和的,卻也沒有放開。

我忽然便有些心軟,笑道,&1dquo;上次我說你像是東家,但你也絕不是刻薄怠慢的東家就是了。有時想想,遇到了你,也是運氣。”

他笑了笑,慢慢放開我,&1dquo;你如今對著我,鬆弛了許多。”

我便將他的手放回了榻上,莞爾,&1dquo;你卻是患得患失起來。”我輕輕拍拍他的手臂,&1dquo;陛下,前路漫漫,我的生死與你綁在一起。你既是好東家,我也不會叫你失望的。”

皇帝沒再說什麼,屋外白斂敲門,&1dquo;公子,夫人。”

我起身去開門,&1dquo;大統領,是要出發了麼?”

白斂手中捧了兩套衣衫,低頭道,&1dquo;外出行路,請公子與夫人換上尋常百姓的服飾,免得引人注目。”

我忙接了過來,&1dquo;有勞了。”

白斂送來的服飾是粗麻織成,漿洗過後,手感更覺有些粗糲,想來是在村甸中找人換的。我捧著女子的衣裳,忽然覺得不對。

這本就普通農戶的屋子,空落落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套尚且放不平穩的桌椅罷了,連屏風都沒有,我和皇帝共處一室,毫無遮蔽,讓我如何換裝?

遲疑間,恰與皇帝的視線對上。

他的眼神隱含著一絲調笑,與好整以暇,仿佛在對我說,&1dquo;換吧。”

第6o章麵湯

我努努嘴巴,&1dquo;轉過去,別看。”

他卻一動未動,眼神中笑意越發明顯,&1dquo;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臉頰微微有些發熱,皇帝在這五年中從未強迫我做什麼,而我和他之間肢體的糾纏,往往只是因為吵鬧,腦門一熱的時候,哪還顧忌得到什麼曖昧情思,要我這般在他面前脫衣,著實有些過了。

我手中抓著衣服,瞪了他一眼,他才轉過了頭,懶懶道,&1dquo;不看就不看。”

皇帝倒是素來一言九鼎,我背對著他,放心褪下了原本的衣裳,只余裡衣,又展開了白斂送來的衣裳。

終究是由奢入儉難,自從有小月操心我的穿著與衣裳,我就連如何穿衣裳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低著頭找系帶,可一層疊一層,找了許久,額頭都出了些汗,衣裳卻還沒穿上去。

百忙之中,我一低頭,卻瞧見桌上有一面鏽跡斑斑的銅鏡。尋常人家的銅鏡自然不是什麼上等匠作,鏡面已經模糊了,折射出的人影頗有些曲折破碎,但一眼之間,便撞到了皇帝清晰的視線,正直直望向我。

我默然片刻,掩了衣襟,索性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眉梢微揚,&1dquo;好看麼,陛下?”

他不意我會發現,怔愣了片刻,難得竟有些臉紅,迎著我的視線,嘴硬道,&1dquo;看什麼?”

我衝著銅鏡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1dquo;看了又不忍,可不像你。”

皇帝起身,走到了我身側,向我伸出手,&1dquo;我來幫你。”

還沒來得及拒絕,他輕輕握住我的肩膀,將我轉了個圈,輕車熟路地將我裡層的衣帶挑出來,交叉,繫緊。

我的腰身處分明覺得緊了緊,他的手又環過我的腰間,我只覺得微癢,便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1dquo;我自己來。”

&1dquo;你不是不會麼?”他調侃著看著我,手上卻沒停,直接將我的衣帶系好了,又伸手撫了撫我的裙裾。

皇帝有著一雙極漂亮的手,修長白皙,往日我見到的時候,多是在執筆,間或撫琴;唯有這幾日,卻是緊握刀劍,骨節分明,傷痕累累。他的指尖在我的衣料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想要將麻布衣裳撫平順,但終究還是有些無能為力,便停下了動作。

&1dquo;多謝了。”我低頭看了看換上的褐色衣裳,又將男子的衣裳遞給他。

他卻一動不動,抿著唇角看著我,&1dquo;怎麼?你不投桃報李一下?”

&1dquo;行吧,夫君。”我展開衣裳,抖落了一下,&1dquo;只能委屈你先換這一身了。”

他自行將裡衣脫下了,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展開了手臂。

&1dquo;傷口還痛麼?”我輕撫他身上纏著的棉布,&1dquo;騎了大半日的馬,傷口可有裂開?”

他搖了搖頭。

男人的衣裳便沒有那麼多講究,皇帝的胸膛甚是寬厚,腰線卻窄,我伸臂替他繫上了腰帶,也是頭一次見他穿粗布短打的衣裳,未免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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