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研曾道除却樵二,这毓秀镇无一人将他当做大夫,便是由于他曾医死过五人之故么
但为医者亦有力不能及之时,如何能救回所有托付于他的性命
酆如归这般想着,却并不反驳,反而附和道“多谢老人家关心。”
老翁见酆如归姿态恭谨,不免多言几句“云研自小孤苦,他学成归来,开了医馆后,吾等自是多加照顾,一有头疼脑热都去向他求诊,没曾想,他竟是害了足足五人的性命。”
酆如归脑中灵光一现,正要作声,左手却是被姜无岐捉住了,姜无岐接着在他掌心写道你问问这老翁,那五人之死可是与那恶犬有干系
这姜无岐与自己委实是心有灵犀,酆如归趁机捏了捏姜无岐的手,才问道“老人家,那五人之死可是与那恶犬有干系”
“似乎有干系,又似乎没有。”老翁犹疑许久,“老朽上了年纪,有些事记不得了,但应当有干系罢。”
酆如归复又问道“那你可知那恶犬的下落”
“那恶犬的下落至于那恶犬的下落”老翁满面歉然,“老朽不知,但老朽十几岁时似乎被那恶犬咬过一口不,是二十几岁罢又或是三十几岁”
这老翁显然已糊涂了,他之言语究竟有几分可信
酆如归面上不变,未免耽误时辰,出言辞别老翁“叨唠老人家了,我们再去别处问问罢。”
老翁正在专心致志地思索着他究竟是几岁时为那恶犬所咬,充耳不闻,还未想个明白,酆如归与姜无岐已然消失于雨帘中了。
也不知思索了多久,老翁竟是将所思之事忘了干净,甚至疑惑地想着自己为何会立在门口。
他忽觉口渴,便颤颤巍巍着阖上门,转身去庖厨烧水,堪堪踏入庖厨,竟有一漆黑的活物冲到他面前,呲牙咧嘴地冲着他嘶吼不休。
那活物的皮毛上染了血,但因它皮毛漆黑,这庖厨又是昏暗,伤处不明,只鲜血源源不断地自四肢蜿蜒而下,淌了一地。
老翁不由惊惧交加,双腿一软,昏死在地。
那厢,酆如归瞧见一少女冒雨在田间劳作,立即上前询问“敢问姑娘是否知晓那恶犬藏身于何处”
少女戴着斗笠,撩开被雨水黏在面上的鬓,冷声答道“那恶犬藏身于何处我若是知晓,我躲都来不及。”
酆如归将一张干燥的丝帕递予少女,又问道“那你可知云研云大夫曾医死过人”
少女立刻沉下脸来,接过丝帕的手颤抖不止,末了,将丝帕死死地掐在手指间,咬牙切齿地道“云研三年前害死了五人,那五人中有一人乃是我的兄长,兄长文采斐然,已过了乡试,前途无量,镇里众人俱是艳羡,皆道再过几年我们一家五口便能过上好日子了。未料,兄长居然死在了云研手中,兄长不过是被那恶犬咬了一口,哪里会救不回来,定然是云研嫉妒兄长较他出色,让他没了脸面,故意将我兄长害死”
少女双目盈泪,泪水与雨水混在一处,湿润了她略显稚嫩的面庞,盈盈泪水后是不加掩饰的恨意“那云研怎地不去与我兄长陪葬我今早便该在兄长坟头打死他才是,是他毁了我们本该有的好日子今日是兄长冥诞,他居然还敢舔着脸上坟祭拜”
由少女这一席话可推断,云研口中的旧友便是少女的兄长,而云研狠狠地摔的那一跤或许并未是因山上湿滑,足下不稳,而是被少女推倒的,山上湿滑应当是云研为遮掩自己摔跤的真实原由而扯的谎言。
为证实自己的猜测,酆如归道“你兄长的坟冢可是在山上”
少女含着哭腔摇道“我兄长的坟冢在山脚下的祖坟里头。”
果然如此,酆如归心中叹息一声,但而今真相不明,无从开解,他便只能道“节哀。”
少女忽而记起昨日听母亲说过云研处来了两个外乡人,眼前这两人着实面生,她旋即收起泪水,警惕地道“你们莫非便是向云研求诊,并借宿在云研处的那俩人罢”
酆如归坦诚地道“我们确是在向云研求诊,亦借宿在云研处,但我们对你无半点恶意。”
只消与云研有牵连的,少女一律不喜,她恶心地将手中的丝帕重重地掷在酆如归身上,恶狠狠地道“滚”
丝帕击打在酆如归心口,又滑落下去,委于泥水当中,酆如归苦笑一下,待与姜无岐走远了些,才半依偎在姜无岐身上委屈地道“姜无岐,我受欺负了,你该当安慰我才是。”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