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是第三天来的。
一场流水席,郑法收获也不算多。
景州城听到消息的势力是来了不少。
但若是来人给的礼金太多太丰厚,他也就谢绝了。
另一方面,郑法也将办流水席的钱结给了吴管家。
七少爷说了他几句见外,但夫人倒是收得很痛快。
郑法与她都明白,有时候分得开一点反而才能长久相处。
再留下一部分钱给母亲妹妹应急,郑法带在身上的钱换成黄金大概就是五十两左右。
这钱若是放在景州城,自己应该算个中产阶级了。
但一张去九山宗的船票都要十两黄金,这物价……让郑法瞬间清醒。
那枚令牌真的很现实:自从到手之后,这玩意就冷冰冰的,黑着一张脸,根本不怎么理会郑法。
但当郑法将十两黄金摆在他面前,这令牌给郑法表演了一个见钱眼开——它真得裂开了。
令牌分成整齐对称的两半,露出了一个口袋大小的空间。
郑法将十两黄金放进去,它又紧紧地合上,一点缝隙也没有,突出一個不退钱。
原本黑色冰冷的令牌上出了点点荧光,还有点微热,对比之前的模样就莫名显得很热情。
这应该就是章师姐所言的道标。
令牌亮起过后三个时辰,一道黑影遮蔽了天上的烈日,郑法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宛如小山的楼船停留在自家小院上空。
“持我九山宗令牌者,上船!”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些不耐烦。
郑法背着包裹拿着令牌走出院门,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妹妹好好道别,楼船上就忽然伸出个黄色光芒凝结成的巨大手掌,将他掌中的令牌连着他一起粗暴地抓到半空中。
郑法回过神来时,才现自己已经落在了楼船的甲板上。
甲板上站着三个穿着黄色道袍的男子,三人衣角上都绣着一枚小小的九山图案,看得出来,这就是来接他的九山弟子。
三人都不看他,原本在他手里的令牌已经被中间的那个微胖男弟子拿在手上。
甚至都没问过他的想法。
他回头望去,小妹郑珊本在郑母怀里抽抽噎噎地哭着,转脸就现自己哥哥不见了,她连哭都忘记了,张着小嘴找了半天,好像没看到甲板上的郑法。
郑法听见小妹的哭声再度响起,似乎因为看不到哥哥,这声音更大了,让他听着心抽抽。
但九山宗这三位弟子像是没听到这哭声中的不舍一样,那个微胖男弟子拿出一枚腰牌,手指在腰牌上一点,郑法脚底的楼船微微一震,破开面前的云层,开始前行。
郑法只能徒劳地向甲板外伸出半个身体,朝着母亲和妹妹挥手。
等郑家小院渐渐消失在天际线之外,他回过头,才现那来接自己的三个弟子已经不见了,似乎他们来就是为了那个令牌似的。
甲板上只剩下一个他没有料到的熟人——周乾远。
见郑法回头看自己,周乾远脸上挂着笑容说道:“那几位师兄对我们都不大热情,我怕郑兄你找不到地方……”
郑法朝对方拱拱手,心中也颇为感谢。
“那几位师兄对谁都是这样?”
周乾远摇摇头,小声道:“孙师兄跟我说过,咱们这些新弟子可不受原来的师兄们待见。”
郑法恍然,想起来之前章师姐提过的事情。
这次仙品会这么严格,也是因为百仙盟底层弟子意见很大。
周乾远在前面引路,一面走一面说道:“这楼船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堂,给咱们用膳或者论道的地方,第二层是咱们的房间,第三层是那几个师兄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