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平郡王烦闷极了,怒声道:“难道要让我杀了燕燕不成?!”
那侍妾吓了一跳,身子都在打颤,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妾身不敢。只是,纯儿与柔儿也是郡王的女儿,虽不敢与二小姐争锋,但求郡王看在我们四个老的小的这些年向来都安分守己从不惹事的份上,还请郡王与郡王妃给纯儿柔儿一条生路。”
两个侍妾又哭着跪了下去。
暨平郡王妃脸色有些白。
她咬了咬牙。
她自是心疼女儿,可她的燕燕,眼下是彻底糊涂了!双眼都被信国公府那个撑不起责任的混账东西给蒙蔽了!
害了她自己不说,更是害了暨平郡王府全府上下!
她当时舍不得女儿,也只是想私底下成全女儿与那于崇恩,可从未想过会闹成眼下这种地步!
不说别的,出了危双燕未婚先孕还宣之于众这种事,整个暨平郡王府上下,出门都抬不起人来。
就昨天,她家子杭还同喻家的橘哥儿一道,跟书墅里的五个同窗狠狠打了一架,回府的时候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若非她执意追问,又威胁他不说就去喻家问橘哥儿,她家子杭都不会跟她说实话!
——就因为那五个同窗,言谈之间拿危双燕未婚先孕的事来说嘴!
再看眼下,两个庶女那谈得好好的上好亲事都黄了,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燕燕与那于崇恩造下的孽。
难道,要因为燕燕的一己之私,让整个郡王府,都为她的错误来承担后果吗?
暨平郡王妃身子晃了晃,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她白着脸,让丫鬟把人都给扶起来。
“你们放心,二小姐的事……我会处理好。”暨平郡王妃道,“你们先回去,回头带纯儿柔儿去白云观清修一段时间,躲躲这些流言蜚语。也是向外头那些人表示,纯儿柔儿与燕燕不一样……”
说这话时,暨平郡王妃心如刀割。
等把那两名哭哭啼啼的侍妾送走,暨平郡王还有些犹豫,问暨平郡王妃:“燕燕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暨平郡王妃眉眼之间疲态深深:“……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燕燕远远送走了。那孩子她要留就留,就跟她一起送去西洲吧……那里已经远到边界,到时候就说燕燕与人成亲后,男人死了,肚子里的是遗腹子,家族容不下,只能来西洲找找活路。”
说到这,暨平郡王妃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西洲路远,此去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如若可以,她也不愿意把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
可谁让女儿惹出这般祸事来!
暨平郡王妃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暨平郡王心有不忍,将暨平郡王妃搂在怀中,轻声安慰:“西洲……听着荒凉,实际上当年我跟太子殿下,还有太子妃娘娘都去过。那处有穆家的旧部戍边,到时候我同太子妃娘娘说一声,让太子妃娘娘帮着写封信,到时候让穆家旧部照拂燕燕一二。等过几年,燕燕的孩子也大了,到时候京城早就把这事忘干净了,咱们再把燕燕跟孩子接回来。”
暨平郡王妃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想去走太子妃的关系。
眼下见暨平郡王这般说,她自然是没有旁的意见,含泪点了点头。
夫妻俩把危双燕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暨平郡王妃去找危双燕谈。
危双燕这几日在屋子里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只是她顾及肚子里的孩子,饭倒是有好好吃。
暨平郡王妃进了一片狼藉的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危双燕猛地一抬头,眼神都有些阴沉沉的。
“母妃!”危双燕扑上来,拉住暨平郡王妃的衣袖,“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同于二哥在一处!”
暨平郡王妃狠心的拂开危双燕的手,痛心疾:“你想与于崇恩在一处又有什么用?!你被关的这几日,别说于崇恩人了,就连信国公府的狗都没见一条!你想与他在一处,人家想与你在一处吗!”
危双燕状似癫狂:“不,我不信!这绝不可能!”
她又死死抓住她娘的胳膊:“母妃!我求求你,你让我见于二哥一面!求你了!”
暨平郡王妃看到女儿这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样子,当真是要气断了肠。
她狠了狠心,眼神沉了下来:“好!既然这般,我就带你去见于崇恩!”
说着,暨平郡王妃直接拽着危双燕的胳膊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