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转头看向艾德里安,眼神冰冷。“你也受伤了?”
艾德里安点点头,没有说话。
凌汐用眼神示意身旁一个鲛人战士。那战士心领神会,立刻放下手中滴血的武器,几步跨到艾德里安身边。
动作还算轻柔地扯开艾德里安左臂上残破的衣袖,露出那条伤口。
艾德里安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只见鲛人战士从腰间取出一瓶绿色药膏,一股刺鼻的腥味弥漫开来,直接倒在艾德里安的伤口上。艾德里安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鲛人战士又撕下一块布条,草草地将艾德里安的伤口包扎好。
处理完毕,鲛人战士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凌汐身后。
凌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顾韵笙身上,温柔地拂去他额前散落的发丝,眼眸中充满了爱意,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和占有欲。
他低下头,在顾韵笙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温热的呼吸拂过顾韵笙的脸颊。“我们回家。”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顾韵笙的心微微一沉。他知道,艾德里安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而现在,自己却要跟着凌汐离开,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该如何自处?他又该去哪里?
想到这里,顾韵笙轻轻挣脱开凌汐的怀抱,走到艾德里安面前。“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艾德里安看着顾韵笙,眼神复杂,半晌才点了点头。“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谢谢你,”顾韵笙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保护我。”
艾德里安勉强笑了笑。“应该的。”
顾韵笙嘴唇微张,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凌汐猛地搂紧,几乎要嵌入他的骨骼。
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味萦绕鼻尖,却让他感到一丝窒息。
凌汐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他的腰,不容他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我们该走了。”凌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不容置疑。他强势地搂着顾韵笙的腰,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艰难地扭过头,目光越过凌汐的肩膀,看向站在原地的艾德里安。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不舍。
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喉咙哽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告诉艾德里安,他不是故意要丢下他,只是想问问他的伤势,想告诉他他会回来找他。
可是,凌汐强硬的姿态让他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德里安的身影越来越远。
艾德里安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顾韵笙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看到顾韵笙回头望向他,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叹了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血腥弥漫的地方,走向茫茫的未知。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回到深海宫殿,华丽的贝壳容器盛着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液体,被凌汐稳稳地端在手中。“事情都解决完了,”凌汐语气平静,目光却深邃难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波澜。“现在,你可以喝下它了。”他将贝壳容器递到顾韵笙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势和期待。
与阿渊最后的决战
冰冷的贝壳触感让顾韵笙的指尖微微发麻。
他知道,一旦喝下这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液体,
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那个熟悉的世界,再也见不到那些他所珍视的人。
喧嚣的街道,拥挤的地铁,还有那间他熟悉的宠物医院,都将成为遥不可及的回忆。他仿佛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听到小动物们此起彼伏的叫声,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忙碌而充实的身影。
“景恒……”顾韵笙低声呢喃,眼前浮现出陆景恒那张总是带着坏笑的脸。他们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分享青春的喜怒哀乐。他还记得,陆景恒曾经说过,等他们赚了钱,就一起去环游世界,去看极光,去爬雪山,去潜水……
“妈……”他的喉咙哽咽,眼前浮现出母亲慈祥的面容。她总是为他操劳,为他担心,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他还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他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的生活……
火锅的香气,ktv里震耳欲聋的音乐,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撸串时满嘴的油腻……这些曾经让他习以为常,甚至厌倦的场景,此刻却变得如此珍贵,如此令人怀念。
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被困在了这个世界,困在了这片深海。
凌汐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悲伤和痛苦。他知道,顾韵笙此刻的内心一定非常煎熬。但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和陪伴。
顾韵笙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将贝壳凑到唇边。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唯一的依靠只有凌汐,只有成为鲛人,才能真正地融入这里,才能和凌汐长相厮守。
带着一丝决绝,一丝悲伤,一丝无奈,仰头将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灼烧感瞬间从喉咙蔓延开来,像是吞下了一团火。他痛苦地弓起身子,胃里翻江倒海,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骨头深处传来,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他的双腿开始扭曲变形,肌肉痉挛,皮肤像被撕裂一样,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