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容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
殷峻川终于回过神,他轻咳一声,偏了视线,回道:“我是。”
“我下飞机就看见我爸给我发的消息了,找了你好久。”容远笑道。
殷峻川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喉咙,说:“我一直站在这。”
容远笑容更灿:“你走错出站口了呀。”
闻言,他抬头看向出站口的数字:5。
他又拿出手机,看容父发来的消息,出站口后面的数字赫然是6。
真的是走错了。
殷峻川的耳根稍稍有些红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容远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他向殷峻川伸出手,说:“现在认识下吧,我是容远。”
“容易的容,远山的远。”
殷峻川迟钝地看着那只修长洁白的手,半晌才握住。
握住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耳后更红更热了。
“你好,我是殷峻川……”
他话未说完,他接过。
“我知道,是崇山峻岭的峻,山止川行的川。”
……
他是这样解读自己的名字的。
崇山峻岭,坚不可摧,行不可阻。
那样灿烂的笑容,这六年他几乎再没见过。
一切,都是从那次误诊开始改变的。
那日,殷峻川记得,是夏季中难见的暴雨天。
容远去医院拿自己的体检报告,殷峻川在容家,向容父讨教经营公司的经验。
外面下起暴雨的时候,容父给容远打电话,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去接他。
可容远没有接电话。
也是因为他没有接电话,殷峻川的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他嘴上还是安慰容父:“说不定是雨声太大,没有听见。”
过去了半个小时,门口终于传来声响。
容父和殷峻川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玄关处,两人看见了全身淋湿透了的容远失神地站在家门口。
“阿远,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容父皱着眉去扶容远。
殷峻川转身去了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谁知,容父的手刚触碰到容远的手臂,容远就猛地扑进容父的怀中,嚎啕大哭。
“爸……爸……”
他哭得浑身战栗,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挂满眼帘和脸颊。
容父愣了下,紧接着扶住容远的肩膀,满是忧心地问:“怎么了啊阿远,你别哭,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没事儿的。”
容远轻喘着气,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爸……我得了……胃癌,医生说……说我活不过一年了……”
闻言,殷峻川和容父皆怔在原地。
容父气急,声音有些激动:“胡说什么呢!”
容远将手中被雨水领的软塌的检查报告递给容父:“是真的……爸……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