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昭阳公主所料,太子见到那枚玉扣,眼角抽动,神色也染上一层柔软,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半晌,亲自递给我一封密函。
冬日的冷宫刺骨的冷,我替公主和太子守在宫门口,只觉得脸都快冻僵了。
殿内的嬉笑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的喘息声连绵不断。
我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或许是嬉笑声太大,又或许是皇城的冬天太冷,让我也出现了幻觉。
我瞧见那个穿着粗布麻服,挂着大雁荷包的女人笑着向我走来,心疼地捂住我的早已冻僵的双手。
手间传来的温热,让我不禁沉浸其中。
「阿雁,你真是我福星。」
我缓过神,发现昭阳公主正拉着我的手,满脸潮红羞涩。
她如同那日一般,唱着代国的小调转着圈。
我便知道她得偿所愿了。
太子如往常一般日常出入繁华宫,我也如往常般为公主梳妆,研制各种胭脂。
所有人便都知道了,昭阳公主在太子心里的地位仍不可撼动。
繁华宫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甚至比之前更多。
我拿着剪子在外院修剪折下的梅花枝,一点一点剪去分枝,原本茂盛的梅枝,剪完也只剩下中间那簇罢了。
「姑娘修剪的梅枝倒是有意思。」
男人慢慢踱步到我身旁,似是闲聊。
「大人倒底是觉得这梅枝有意思,还是我有意思?」
我眼也不抬一下,手里的剪刀也未停下。
祭祀官微愣,低声暗语:「公主。」
我哑然失笑:「大人莫不是认错了人,这外院就你我二人,哪有什么公主。」
他微微俯身,压抑着语气的激动:「臣曾在代国皇宫任太仆令,在。。。那个地方见过您,您左耳后的青鸟图腾臣不会认错。」
我笑而不语,羊圈就那么难以说出口吗。
「公主您毕竟是代国皇族,就算曾经贵妃和陛下对您有所误解和亏欠,我们还是代国人,您冒着危险来到昭阳公主身边不也正是因为您放不下代国吗。」
代国皇族?呵?
从我出生起,所有人都说我母妃是爬了龙床的賎婢。
我就是賎婢的賎种,一辈子就该住在羊圈里受所有人的唾弃和践踏。
可我母妃死的时候,嘴里还念着年少情郎的名字,又怎会去干这等苟且之事。
我冷哼一声,淡淡开口:「想必大人待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很多秘闻吧。」
「那是自然。」
祭祀官附耳低声说了许多。
我眯了眯眼,修剪花枝的手顿了顿,又毫不犹豫地剪下主枝上最后的花团。
今年的冬天快结束了。
春天,也该来了。
一夜之间,朝堂变了天。
太子结党营私,怀有异心的传言四起。
更有人说证据已经送到了皇帝面前。
上朝时,皇帝闭口不谈,晦暗不明的态度也引得众人猜测。
太子坐不住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昭阳公主学着我教她的话安慰太子:「皇兄不必着急,父皇既然还未追究必是没有完全相信,过几日便是祭祖大典,倒时让皇兄的祭祀官将天命之论正式提出来,到时候看谁还敢质疑皇兄。」
太子大喜,搂着昭阳公主夸赞:「不愧是我的好昭阳。」
我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看着月梨手中熬的补药中毒的剂量又多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