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永远是最令人敬畏与在意的。
他不告诉解缙真相,让解缙自己猜,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朱长夜很看好解缙。
而此一去江西,不知何年何月回来,有的人一年变化都极大,更别提这未知年限。
有许多少年壮志凌云,途中也会因为美色财帛懒惰等等,消磨了初心。
解缙也有可能如此。
解缙此去江西,自己这个神秘身世,来自朱家,可以让他时刻想着应天府那儿,朱家有位老祖很看重他,等着他学成归来,辅佐朱家。
“老道长,您…。我认为您老是仙人。”
解缙目光认真道。
朱长夜并不在意,笑着转移话题:“想来是重八那孩子,告诉你有关于我的身份,那孩子也真是的,有些事就不该说。”
解缙闻言,嘴角一抽。
能如此嫌弃陛下,还有些宠溺的态度。
估计这世间,也就太上皇您一人敢如此了。
解缙不敢回答。
这毕竟事关陛下,他身为臣子可不敢胡乱编排。
两人说话间,馄饨已经吃完了。
朱长夜起身,将解缙送到通淮门外。
解缙给朱长夜行礼,模样恭敬到了极致。
这么大的礼,一时间让朱长夜有些接受不了。
朱长夜笑道:“解先生,你是官,我虽为太上皇可却是人们认为死去了,当不得真,现在我只是一介道士,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礼。”
解缙执拗的脾气又上来了:“太…。老道长,这是礼法。”
他本来想喊太上皇,可刚才吃馄饨时,朱长夜和他说过,他更喜欢老道长这个称呼。
朱长夜翻了翻:“这是哪门子的礼法?咱大明兴尊卑贵贱,目前你是官贫道是民,你给贫道行礼,在你们读书人来看,不正是乱了尊卑?”
“没乱!真没乱!您老太上皇身份摆着呢!”憋了许久,解缙才满脸通红的哼哧道。
他虽然迂腐,但也知道锦衣卫遍布整个应天府,说不定这会儿他和朱长夜对话,暗中就有几名锦衣卫盯着。
而事实上,
也确实如此。
暗中还真有锦衣被盯着,带队的还是锦衣卫使毛骧。
此刻。
朱长夜也不想和他,继续掰扯礼法这件事。
“解先生,贫道有些事,想和你交待一下,你若能听得下去就听,听不下去可以当贫道没说。”
解缙肃穆,身子站得笔挺:“我愿聆听言语。”
朱长夜叹口气道:“解先生,贫道只是随口说说,你大可不必如此慎重,好似我在给你训话一样。”
朱长夜真是有些感慨,这才仅仅过了一夜,这个眼高于顶桀骜不驯的解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固然有他骂醒解缙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太上皇这层身份。
一层身份,就让人无比恭维。
或许…。这正是世人们,趋之若鹜追逐名利的最大原因,渴望收获别人的敬畏,从而满足内心的欲望。
解缙依旧笔挺的站着,礼法这块,从来都是解缙的底线。
尤其听到朱元璋说这是太上皇之后,解缙更加肃穆恭敬,即便在私下,他也不敢有一丝丝僭越。
朱长夜也不愿去纠正他了,开口道:“你要用心去揣摩,重八那孩子给你下放的原因。”
“贫道直言,他下放你的原因有很多,而最主要原因还是培养你。”
解缙闻言,只觉得与荣有焉,就连身子都挺直几分:“下官,在此感谢陛下信任,也感谢老道长您的点拨!”
他知道这是朱元璋培养自己,昨夜已经想通透了,但这是太上皇在说,就如此的去回答了。
朱长夜看在眼里,笑道:“解先生还是厉害,才一天时间,就学会一些为人之道。”
“解先生,还请暂且去江西好好磨炼,等你归来之日,或许…。会成为雄英那孩子手中最锋利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