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只有最后半句才是肺腑之言。
被人谋算到挖肉剔骨了,还自觉很聪明知事。
颜沐禧自知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想问上一问。
“阿娘知道阿公有腿疾吗?”
钱漫漫怔怔的点头,后又摇头,她不知道。
在她眼里,阿爹无所不能,厉害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能赚她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阿爹都能弄来。
颜沐禧盯着她,眼神无悲无喜,“阿公的腿疾是年轻时跑商落下的,被土匪头子生生踩断了骨头,这么多年过去,一到阴天下雨还是疼的厉害,药石无医。”
“阿娘可知道,阿公的银钱不是天上掉下,每一个铜板都是辛苦赚来的。”
钱漫漫表情呆滞,“那、你阿公的腿现在好些了吗?洛都城的名医多,要不阿娘寻些善骨科的大夫送去江南?”
果然又是鸡同鸭讲,颜沐禧苦笑,把话说的更直白,“阿娘可知秦大家的画价值几何?”
钱漫漫还沉浸在父亲的腿伤中,不明白怎又转了话题,呐呐道:“听说是你阿公当年几千两白银拍卖得来的。”
颜沐禧又问,“阿娘可知那画如今价值几何?”
钱漫漫鼓着脸摇头,“不知,不过画价值几何有什么重要的,就是多上几千两白银而已,岂能跟你四弟弟的前程相提并论?”
没听她把话说完,颜沐禧起身朝外走,“女儿乏了,阿娘也早些歇着吧!”
看着颜沐禧主仆消失在视线中,钱漫漫回头看向刘妈妈,“禧姐儿她这是生气了吗?”
刘妈妈叹息,“夫人别多想,二小姐忙活一天应是累了!”
钱漫漫恍然,“哦~,那赶紧让小厨房炖上滋补的羹汤,待会儿我给禧姐儿送去。对了,妈妈你觉得洛都城的名医能比江南的厉害吗,我要不要求夫君寻名医给阿爹看病……”
彼时主院的气氛也很微妙。
颜父没想到时隔两年,苏家竟会再提结亲之事。
“……为夫绝无看低华昌之意,能再结两姓之好对苏、颜两府都是大喜事。只是,清姐儿自小聪慧异于常人,为父的总想替她谋求最好的郎君。”
苏氏点头,“妾身明白老爷的良苦用心,可男子与女子所求往往大不相同,比起能嫁入高门,女子更愿能寻个情投意合的郎君相携一生。昌哥儿是咱们瞧着长大的,是个品性极佳的好孩子,若他和清姐儿两人都彼此有意,妾身想成全了他们!”
颜父拧眉思索片刻,“夫人可问过清姐儿的意思了?”
“马车上便问过了,她没意见。”
“好,既然两个孩子都愿意,等春闱后,便开始议亲吧!”
苏氏面露为难,“母亲和嫂子的意思,想年前敲定亲事。”
颜父眉间拧的更紧,“会不会太急了些?万一昌哥儿落榜,岂不是委屈了咱们清姐儿!”
苏氏观察着他的脸色,斟酌着措辞小心道:“以昌哥的才学不至于落榜,就算落榜,三年后再考便是。妾身听嫂子说,昌哥儿早就心仪清姐儿,若能早早定下亲事,一高兴,保不准便考进一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