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雪箐眉尾上挑,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左右顾盼,似是在思谋什么。
自她身后,诸葛轻歌翩然而出,雪箐当下行礼道:“春花被气跑了,现在应该是去了下人房寻小桃晦气了。”
好戏开场了。
“我们去瞧瞧。”诸葛轻歌点了点秀秀,“你们也跟上。”
王妃谋划这些没有避开她们,那便是信任她们。少年少女们诺声,遵从礼数跟在诸葛轻歌身后,往下人房而去。
行路上,雪箐与诸葛轻歌说她所用计谋。
她昨日夜里趁着小桃不在,从小桃床铺夹层下翻出了一根诸葛钰用过的银簪子,且将银簪子放在了床缝边上,一翻就能够翻着。今日借着秀秀的口告诉春花,不愁贪财的春花不会算计。
今日本该小桃值班,雪箐又引了其他丫鬟与她换班,将和小桃住在一个下人房中的丫鬟们都调去做差事。
所以现在,下人房中只有小桃,春花如何找她麻烦,都不会有人救她。
雪箐行事,井井有条,寻常丫鬟,绝无她这般智谋。
几人到了小桃房外,便听到春花尖酸刻薄的声音,那声音着实尖利刺耳,穿过厚厚的墙桩,传到诸葛轻歌耳边,不减悲劣。
“你个贱蹄子,叫你贪心,还敢去钰夫人面前邀功!我打死你,打死你!”
小桃哭泣着,“春花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下人房里不时传来东西掀翻或跌落在地上的声音,窸窸窣窣,零零碎碎。
又等了一会,小桃的抽噎声淡了下去,诸葛轻歌这才对着雪箐点了点头。雪箐大跨步上前去,一把推开房门,高声喊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诸葛轻歌踏门而入,目光扫过两人。
此时春花正一手扯着小桃颈前的衣物,一手揪着小桃的头发,眉峰高高挑起,目眦尽裂,血盆大口大张着,好似要将小桃整个吞吃下肚。
小桃体格本就比春花要娇。小,被春花摧残许久,身上青青紫紫,竟是一处好的地方都没有。
她瞧见诸葛轻歌,就好似瞧见了观世音菩萨一样,推开春花,扑跪在诸葛轻歌绣花鞋前,哭得梨花带雨:“王妃,您可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春花姐姐也不知是怎么了,进来后就对奴婢拳打脚踢。”
春花舔了舔骂人太多而干裂的嘴唇,啐道:“贱婢,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想恶人先告状!”又媚笑着问诸葛轻歌,“主子,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诸葛轻歌斜睨她一眼,反问道。
“没有没有,您来得正好。这贱婢偷了奴婢的银簪子,还不愿意归还,主子,您可得帮奴婢将银簪子找回来,那可是奴婢从老家带来的唯一的念想。”说着,春花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小桃气得发抖,“奴婢没有偷春花姐姐的银簪子!”
“有与没有,搜搜便知道了。”诸葛轻歌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她垂下眼帘又抬起,说道。
闻言,雪箐指了秀秀几个,“你们将这屋子搜一搜,看到银簪子都呈上来。”
秀秀等人应下后,左右搜寻起来。
怎能如此!小桃气愤的紧盯着诸葛轻歌,春花明明是信口胡谄,为什么诸葛轻歌要相信她,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