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的腔调,好像这辈子从没和人说过这四个字似的。
“算了,我……本宗主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夏南星把药递给他。
男人捧过药碗,看了会儿乌漆墨黑的药汤,没喝。
“你怀疑我下毒?”夏南星都快被气笑了,抢过药碗,喝了一口,苦得又咳起来,哐的把碗砸在床头,“咳!爱喝不……咳,喝!最后一碗,没了!”
男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端起药,喝得干干净净,抬头一看,少年不见了,小胖橘蹿上来,又赏了他一脑门猫爪,一溜烟似的也出了门。
夏南星怀疑再和这男人共处一室,心脏早晚得气炸,扭头出了屋子,抱起跟上来的橘子,揉着猫猫头治愈自己:“你那铲屎官什么人啊,那神经兮兮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要害他似的,中二病晚期全世界与我为敌妄想症吗?”
“咱大仁心宗又不是只有一间屋子,看本宗主把他孤零零扔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
橘子拨了拨紧闭门扉上的铁锁:“喵?”
夏南星:“……”
忘了,另两间屋上着锁。
堂堂一宗之主,竟沦落到无家可归。
“不对啊。”夏南星蹍了两从杂草,幻想着把男人搓圆揉扁暴打了一顿,恍然大悟,“这是我的宗门,我的屋子,要走也是他走,凭什么我把屋子让出来!”
橘子:“喵!”说得对!
夏南星当即折返,气冲冲地往男人榻前一站,低头睨着他,脆生生的嗓音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有一就有二,男人这次开口顺畅了许多:“抱歉,是我的错。”
夏南星向来没什么脾气,就算偶尔生气也来得快去得快,况且冷静下来一想,这男人被群殴成这样,对陌生人有防备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坐回书案前,处理起药材:“说说错在哪。”
刚才他离开半晌,男人大概拼凑出了前因后果,立刻回道:“不该伤了你,不该怀疑你,抱歉。”
道歉三连,还算有诚意,夏南星放平假装高傲的脑袋,看向男人:“看你态度诚恳,原谅你了,最后一次警告你,没有下次。”
橘子:“喵!”给本大王记住了!
男人颔首。
夏南星:“你犯了什么事?怎么会得罪那么多人?”
男人看着夏南星,眼神有些空。
夏南星:“?”
男人:“忘了。”
夏南星:“???”
橘子:“???”
夏南星:“那你姓甚名谁,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
男人沉默。
屋里只剩夏南星机械地动着双手,碾药材的沙沙声,一人一猫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榻上的人。
男人终于开口,还是那两个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