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国师相送!”
国师笑着点点头。又瞧了瞧一旁候着的六皇子萧楚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真好!”
琅琊王在鼎盛的时期离开了天启,离开了朝局,震惊北离。
可琅琊军还在,明德帝允六皇子随琅琊王行走江湖三年。
月夜下,二人坐在去往东海的雪松长船上。
“他俩都睡了!”萧若风温和道,将秦鸢拥在怀里。
“你今天最后和国师说了什么,他脸色这么……好看!”
“我叫他若是有一天明德帝万一……我说是万一……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就麻烦他转告他,我留了许多他意想不到的后手,劝他别轻举妄动!”
“你是在威胁……一个皇帝?还真是大胆!”萧若风作势溜了溜她的鼻尖。他虽然相信他不会和兄长走到那步,可时移势易,生在皇家,谁说的到呢。
“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是我夫君不要的。要我说,那位置也确实没什么好争的,争赢了能得到什么?得到一堆永远批不完的折子,累不死人!”秦鸢笑道。
萧若风爽朗一笑。这世上也只有她如此通透!
秦鸢倒了两盏酒,“萧若风,敬你,如今……你便如你名字般,自在若风!”
番外萧若风的自白1
那一年……雪下的很大,每每想起都还是很冷,年幼多病的我差点儿死在了那一场大雪中。我兄长为了救我,竟然跪求在了太医面前,他是堂堂皇子呀。
自那以后,他仿佛变了,他不想再做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他说,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会站在天启城的最高处,受万人膜拜。
其实。我不喜欢那些高处不胜寒,我甚至不喜欢天启城繁华背后的复杂与诡谲,如果可以,我想做一名自由自在的江湖游侠。可我知道,我是出生在皇家之人,随心所欲,纵情江湖只是一个奢望罢了。
于是。我入了稷下学堂,也热爱往军营里跑,日后做个守国门的将军或者学堂先生也是不错的。
兄长的青云之志在一步一步行进,父皇为平衡他与母家尊贵的另几位皇子的势力,将胡大学士的侄女赐婚于他做正妃。虽我明白皇室的婚姻很难有真心,可这位出身名门的嫂嫂为人贤惠大方,与兄长倒是举案齐眉,日子顺遂。
皇室的婚姻……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这些年。我也不再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在稷下学堂我有另一个身份,北离八公子中的风华公子。在朝我是年纪最轻便因战功封王的皇子。
可我从来没有住过父皇送我的王府,我更喜欢学堂。
每每我胜仗还朝,我父皇与兄长对我的目光中充满欣慰,可我另几位兄弟却是看我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与厌恶。
只有在学堂,那些兄弟才让我感受到天启城的美好与惬意,我便要守护这座天下最繁华的万城之城。
那日,我从青州剿匪大获全胜回天启。一时兴起,便取了一盏秋露白登上了望月楼。
天启城的望月楼,传说是北离先祖修给他逝去的挚爱。
望远复登楼,月明何处流,人今隔生死,夜夜到西州。多么凄美的一段情。
相传他们便是在西州相遇,这座楼望远而去,就真的能看见那万里之外的西州么。
“我才不想来天启呢!”忽而楼下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姑娘银铃般的声音。我放眼望去,心上仿佛落下一束月光,她一身紫狐裘,回头明媚一笑,如同明月袭尘。
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明眸,仿若昆仑山上不染尘埃的莹雪,又像是夜色中皎皎一束光,照进了心上。
她拢了拢紫狐裘,“天启城的冬天怎么冷呀!”笑着抖了抖领子上的碎雪,“既然来了天启便要去喝一喝我哥哥日思夜想的秋露白!”
后面几个侍卫紧跟着,“小姐!慢些!”
“是你们跑太慢了!”
我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却是比这天启城的世家贵女都要更看上去贵气,那一身紫狐裘怕是连公主都没有的。
她说天启城为何这么冷呀,可我忽然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我看着手中的秋露白,忽而想起她此去是喝不到的,秋露白一月只卖一日,她今日去只会扑了空。
第二日,我便知道她是谁了。镇南侯府的小郡主,封号“皓月”。此次来天启是随镇南侯世子妃一同为太后祝寿的。
果然和她的封号“皓月”一般。
番外萧若风的自白2
秦鸢,她的名字。
连景玉王府的管家都识得她。据说小时候与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东君、还有大将军府还未倾覆前的小公子叶云三人一起是这朱雀大街上的鬼见愁组织,自己三个纨绔做派,却专打纨绔。
我试想了那些管家口中的故事画面,莫名觉得很鲜活。
我昨日唤随从将府里还剩的一坛秋露白去雕楼小筑不动声色地转卖于她。
随从回来呈给我一个紫色绣锦袋,里面沉甸甸地装满了金叶子。还……真是阔绰。
“姑娘出手是大方。”随从有些尴尬地扣了扣头,“但是……她说若是我卖的是假的秋露白,就要把我打死。”
我忽而放声大笑。莫名地觉得这画面十分有趣。我将锦袋收在匣子里,寻常小姑娘的锦袋应是脂粉香或是花香,可她的锦袋看着如此精致,却透着的是药草香。我摩挲了锦袋的右下角,有一朵小小的鸢尾花,鸢,秦鸢。
第二日我在北街上又看到了她。乐坊三十二阁侧门,她蹲在地上和一群孩子一起吃糖葫芦,听孩子们说天启城的故事。应是三十二阁对面慈济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