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了下,他就放下了鼍龙的事。
说到这里,楼月央对他也有些好奇:“钟离先生,你这府邸这么大,里面下人也不多,但这些亭台楼阁花鸟草树怎么会打理得这么好?”
钟离阳笑了笑,他这里没有无用的东西,花鸟草树都是自己打理自己。
“我嫌人多嘈杂,他们干完活就各自歇着去了,不会四处乱逛。”
楼月央哦了声,继续问道:“钟离先生看起来已过弱冠,怎么府中也不见你妻室家眷呢?”
钟离阳一愣,原本带着微微笑意的神情蓦然冷了下来。
楼月央不知为何,但看他神色不妙,就轻咳两声,准备岔开话题。
钟离阳却开了口:“都死了。”
楼月央顿觉抱歉,她转身对钟离阳说道:“对不住啊钟离先生,是我唐突了,问了不该问的。”
钟离阳沉默良久,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什么,生生死死,不过都是轮回而已。”
楼月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
说罢,又叹道:“只是生死之事生在自己身边,怕是谁都没这么然物外。”
钟离阳深以为然,他负手看着北方,那边晚霞暗了下去,一片死灰。
钟离阳暗红色眸子也黯了下来,不复以往的张狂,多了几分落寞颓然。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转眼已接近戌时了,楼月央肚子咕噜一声,尴尬地打破了原先的尴尬。
钟离阳收回思绪看向她:“玉楼姑娘,去膳房吧,我今晚还有些事,就不陪你用餐了。”
楼月央巴不得,连忙说道:“钟离先生去忙,我自己去就行。”
钟离阳颔,离开了紫藤花长廊。
楼月央目送他远去,最后一抹霞光罩在他高大的身形上,一身玄色绣暗金纹的衣袍,玉带束腰,玉簪束起长,宽肩窄腰,既不十分精瘦也不过于雄壮,看起来矜贵又淡然从容。
这样的人看起来也二十大几了,为了亡妻能这般独守空庭做个鳏夫,实在是个好人。
她有时去捉妖,遇到好些男人刚死了妻子不到一年就再娶了。
世人还夸有本事。
女人死了丈夫若是这般,怕是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反倒是有些妖怪,不论男女,都痴情得很。
人有时候不如妖怪。
小意已经在膳房摆好了饭菜,楼月央吃过后便回房了。
今夜天色不是很好,南风吹得窗子呼呼作响,楼月央索性打开了窗,只见月亮不知躲去了哪里,大片大片的乌云快移动着,或许今晚会下一场大雨。
她住的地方叫紫清宫,很雅致,廊檐下有风铃叮咚作响,转眼,大雨瓢泼而至,楼月央时辰还早,烛火静静燃着,她让小意去拿些书来。
楼月央看着一本《太平经》,正看到妙处,房门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