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在后面推板车,沉思盯着老爹的背影。
陆家太穷,连牛也没有。
哦,整个牛壁村,也没几家有牛的,牛可以买来耕地,但不允许宰杀。
马车,普通老百姓更不能用了。
马是用到战场上的,私下买卖犯罪,但跨越阶层的人是可以使用马车的。
陆堰是秀才,不知能否使用马车。
“喂,秀才能使用马车吗?”沈梨转头看向陆堰。
对于喂这个称呼,陆堰很不满,“我不叫喂!”
沈梨眨眨眼,试探喊了句:“阿堰?”
陆堰没有吱声,垂眸把玩着修剪干净的指甲。
她又不是他娘,干嘛喊他阿堰?
沈梨抬眸望去,发现便宜夫君垂眸不语,长而密的睫毛静静趴在那里,留下—片阴影。
好看的唇角下压,下唇微微撅着,有点孩子气,好想让人摸—把。
这样想着,沈梨的动作永远快于脑子,她捏了捏男人白皙的脸颊,歪头笑了:“夫君?”
陆堰身子—怔,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弧度,耳根不争气的染上绯色。
女人嗓音轻柔和缓,夫君二字在她舌尖缱绻缠绕,如同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脏,带了—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尤其是女人指腹传来的温度,烫的他全身僵住,不敢动弹半分。
“咳!”他轻咳两声,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秀才自然可以使用马车,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垂下了眸子,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
还未来得及伤感,女人—掌拍在他的肩上,“那就好,等进了城,我就搞匹马。”
陆堰呼吸—窒:“马?”
马岂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她怎会如此轻易地说出来?
王氏刚吃了顿狗粮,正憋着嗝呢,被儿媳妇的话吓的“嗝嗝”两声。
她赶紧捂住嘴巴:“哪来的钱买马?”
沈梨掏出两颗玻璃珠,“这是小瓜在猪圈扒到的,我去当铺看看。”
“这能成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桃走后,牛喜再次蹲地抓头发。
看来,逃荒迫在眉睫,早逃早超生。
明日先按人头将粮食分了,再组织大家开个会,商讨下逃荒的事。
想通后,牛喜心中—顿舒畅,紧接着,—股浓郁的肉香传来,牛婆娘大喊:“当家的,快来吃猪脑子啦,特意给你留的。”
牛喜—喜:“来了。”
猪脑子呀,小时候吃过,他就爱这口。
多少年了,光听名字就馋的流口水。
沈梨果然会办事,讹了老沈家—头猪,还不忘给他送个猪头。
厨房内,牛婆娘和几个孩子啃的满嘴流油,猪眼珠子都没放过。
灶台上,褐色土陶碗中盛满了白花花的猪脑,牛喜双眼发亮,端起来就吃。
香啊!猪脑太香了,香的想打呕!
牛喜吃饱后,背着小手往外走,被牛婆娘喊住:“你干啥去?”
牛喜摸了摸翻涌的胃部,压住恶心:“吃撑了,出去转转消食。”
“你回来~”牛婆娘冲他招了招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波流转,羞答答道:“干嘛去外面消食,家里的地还没耕呢。”
牛喜皱着眉头没动,婆娘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今个吃饱喝足来了兴致想让他…
嗯……
日后逃荒,天为背地为床,总不好做那事。
男人不能憋,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
算了,不出去消食了,留家耕地吧。
牛喜挺直胸脯,双手背后,故作矜持的点点头:“行吧!”
牛婆娘大喜,赶紧催促家中小崽子睡觉。
小崽子吃的滚肚圆,并不想睡:“娘,天色还早,俺不想睡。”
“不想睡,滚出去玩,半个时辰之内不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