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锐心酸了,走过去轻轻搂著母亲,“妈,对不起,这麽多年不在你身边,什麽责任都没尽过,没想到回来後非但没让你过舒坦日子,反而给你惹了这麽多事,让你为我们操尽了心,我知道您特别失望,相信我,妈,我知道路很难,但我们会努力的,情况会好起来的,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会做到最好的。我们会好好照顾马晨,会给他正确的引导,不会让他对这种生活模式感到困惑——”
“行了,行了。”肖母拍了拍肖锐的手,想叹口气,还是决定忍住了。“前两天我已经提出来退休了,院里的意思是让退休後反聘,我觉得这样也好,时间能宽松一点,每周让马晨过来能多住两天,马青也能缓口气。”
“妈,我们俩能行的,你身体不好再管孩子哪能吃的消。”
“怎麽就吃不消了,马晨现在也好管,有他陪,还能有人给我逗个乐,给你们腾点时间出来,你也可以带马青出去转转,马青这几年全耗在孩子上了,什麽都没玩过,哪都没去过,去年我们单位组织去三亚旅游,多了一个名额,我让他去,他硬推了,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没法去,他走了马晨就没人管了,那孩子,心里不知道多想去呢——”
“妈——”肖锐鼻子酸了。
“行了,行了,马青就是面硬心软,他要换了我的性格,就冲你做的事情,你早一边凉快去了。”
“我知道。”
“知道就好,就怕你不知道,行了,干活吧,这东西还多著呢,得一会功夫收拾呢。”
把肖锐推开,肖母坐回了自己的小凳上,看著旁边的儿子只一会功夫脸上那点难过不见了嘴角都弯起来了,这还是她自肖锐回来後第一次在肖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她还能求什麽呢?
从那天带著马晨回到马青和肖瑾的那套房子,知道马青一声不吭搬走了,床上竟然放著一块滑板,地上是肖锐扔了一地的烟头。马晨说那是他爸爸的滑板。她就知道她的这两个儿子这些年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什麽比知道孩子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更难过的事情呢。
她还能做什麽?什麽都没法做了。
第二天起来,肖锐先去理了个发,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再去了那个房屋中介取了钥匙看了马青帮他看的那套房子。房子肖锐也挺满意,有一间朝向好还带阳台的刚好可以做一间儿童房,把里面大致规划一下,把阳台封掉把窗户做高,然後就合同的事商讨了一会儿再交了一部分钱,看著一周之後就能弄好的房子,肖锐心里也激动了起来。
把这边弄完,看到差不多快五点半了,肖锐打了车去了母亲告诉他马青临时给马晨找的托管的地方。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锺,肖锐就看到马青自行车骑得飞快冲过来了,肖锐还没来得及冲上去打招呼,马青就麻利地锁车甩著身上的大包冲进一栋楼里去了。五分锺後,那一大一小两马儿又说又笑拉著手出来,看得肖锐好不羡慕。尤其是马青穿了一件收腰带腰带的黑短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黑白格带穗的围巾,真是帅呆了。
“马青。”肖锐喊了一声。
马青向肖锐方向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倒是马晨一见到肖锐就叫起来了,“舅舅,你回来了。”
“豆豆想不想舅舅。”肖锐腆了脸问。
“不想。”马晨真的很诚实,听得肖锐的脸都赤红了。“为什麽不想。”
“爸爸说了,再也不能问你要东西,上次我动你寄过来的东西,爸爸还揍我了,所以我就不想你啦!”
肖锐哈哈笑了起来,把马晨一拉,“你不用问我要,我主动买给你好不好,舅舅刚刚给你买了一个很大的礼物,不过要一个星期後才能得到,你信不信。”
“真的?”马晨眼睛亮了把手张得老大比划了一下,“有没这麽大?”
“有。”
“那有没有这麽大?”马晨再把手张大了点。
“当然有,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马晨兴奋极了,冲上去对著肖锐的脸‘叭’的就亲了一下,回过头看到马青斜迷著眼著著他,马晨小心地放开肖锐蹭到马青身边,声音都放软了,“那麽大的礼物唉,我还没有那麽大的东西,爸爸你说说那会是什麽东西呢?”
马青瞪了瞪马晨,“想要爸爸给你买,说了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可他不是别人,是舅舅呀。”马晨反抗。
“好了,好了。”肖锐把马晨一拉看了看马青,“最近你还好吗?”
“有什麽不好的。”马青撇了肖锐一眼,去推车子。肖锐跟上去,马青刚把车锁打开,肖锐抢著把车把手一抓,“一起走回去吧。”
看著肖锐的殷勤样儿,马青别扭的要死要活,想拒绝又不知道找什麽理由,只能把马晨抱到车後座坐好,自己默默地跟在肖锐的车子後面。
肖锐推著车子一脸春风,不停地跟马晨逗乐子,把马晨笑得咯咯咯的,一转头看到马青也是一脸春风和煦,伸手拽了拽马青的衣袖,“马青,你穿这一身真好看。”看著马青瞬间收起了笑容红了一张脸肖锐心里不由闷笑,“真的特好看”。
“还不闭嘴。”马青翻了肖锐一眼。
“是锥子送你的?”
“你怎麽知道?”马青一脸奇怪。
“猜的。”肖锐笑了起来。看来那天挑的这种黑白格挑对了,黄白格配黑衣服显然是差了几分味道。什麽时候自己的那一身也能跟著这一身一起出来露露脸呢。
到了家,还不等马青进厨房,肖锐先进去熟门熟路地做起饭来。马青只能待在外间和马晨玩,可这心境俨然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肖母嘴上说是不干涉他,可行动上却做不到,尤其是上周和马晨回去看她,她不停地问肖锐打电话了吗?还恨肖锐吗?还一个劲地说肖锐是一根筋,认定了什麽事是一定会做到底的,然後又问最近有没有对什麽人有兴趣啊,单位里都有些什麽人啊,单身的男人多不多啊,弄的好像马青单位里的人都和马青同类似的,马青要敢说出一两个人的名字,那可不得了了,家在哪,父母干什麽的,多大年纪比查户口问的还详细。後来又说房子是不是考虑不租了,还硬要把旧房子卖了给他买房子,弄得马青一整天面红耳赤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老太太真是说风就是雨,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糊涂不想当儿子想往儿媳妇身上靠了。
“马青,是不是没盐了?”听到肖锐在厨房里叫,马青放下手里的一个玩具进了厨房,从上面橱柜里拿一包新盐倒进盐罐里,再看看肖锐做个饭弄得场面大的,整个台子上案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盘子碟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酒店大厨呢?
“你准备做什麽?”马青看著乱七八糟的调理台不明所以。
“清蒸鱼,前几天刚跟电视上学来的,正好今天实践一下。”肖锐边说还又拿出一个小碗把刚切好的姜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