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抓了桂姨娘走了出来,她还在奋力挣扎,叫声喊得整条街都听得见。
“老夫人救命啊!姨母救我啊!妾身冤枉啊妾身!”
桂姨娘头散乱,疯妇一般。
事实上她真的要疯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桂姨娘看见顾臣烨,眼睛亮了。
“老爷!老爷救救妾身!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妾身是无辜的!老爷救我!”
“娘!娘!”
顾笙哭啼啼的追着,被石阶绊倒摔在了地上。
京畿卫看着顾臣烨,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说道:“尚书大人,上头吩咐了此事要严办,您请见谅。”
顾臣烨紧咬着后槽牙,眼看着京畿卫把人拖走了。
疾步闯进老夫人的松鹤园。
顾老夫人此刻正跪在佛前,嘴里不停念叨着,听见动静才踉跄爬了起来。
“臣烨!你可回来了!顾桂她被京畿卫的人带走了!你得想办法救她!”
顾老夫人说这话可不是因为舅甥情谊,她是怕桂姨娘会将她供出来。
“救不了了。”顾臣烨牙关紧咬,“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若不顶罪,沛国公府一定把事情都算到我们的头上!”
恐怕这会儿消息已经传到沛国公府了。
只不过管教妾室不严,总比他私下跟母亲一起,盗用夫人的陪嫁铺,这种话好听一些。
“娘。你下次做这些事,记得要找个聪明人!”
顾臣烨自然是怨顾老太太的,但却是怨她找的人不靠谱,事儿做得不谨慎。
挪用陪嫁铺的事顾臣烨早就知道,而且是他默许的。
顾臣烨本就是普通州郡学子出身,没什么家底,家中还有弟弟妹妹,中举之后要养一家子,还要打通官场。
这些年顾府上下多亏了这些铺子,若是铺子没了——
顾臣烨想想便吐血。
顾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用着方言恶毒的咒骂,从叶氏骂到顾凉,开始阴谋论。
“一定是叶氏,她一定是早就想把铺子要回来!是她指使顾凉暗中搞事,害咱们来了!”
顾臣烨也恨得咬牙,“无论如何,现在此事只能让顾桂担下来。”
……
鹿鸣阁
顾凉指下算盘打得眼花缭乱,她却能精准地定到每一个数字,再慢慢誊写到账簿上。
门被轻轻推开,玉壶满眼不耐烦地走进里间。
“小姐,顾笙在咱们院门口哭骂,怎么也不肯走。”
她是想用暴力直接打晕叫她的丫鬟带走,可又担心给顾凉惹来是非。
毕竟今日铺子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一个小小姨娘怎么能昧下那么一大笔流水十多年。
说其中没有尚书大人和老夫人的手笔,都没人会信。
怎会有一家人这么贪?
玉壶厌恶的皱眉。
顾凉头也没抬,“去告诉她,若是想跟她娘一起下狱,我成全她。”
玉壶出去没多久,那点隐约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顾凉伸了个懒腰,又花了一个时辰才把账簿补好,她一边翻看一边喝茶润嗓。
听到有人进门,以为是玉壶,敲着背将账簿递了去。
“你将账簿给去大理寺,让他们根据真实流水,叫那几个掌柜先把昧的钱吐出来。”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来,顾凉一瞥,迅收回账簿,压在掌下。
回头一看,来的人竟是顾行川。
“大哥……”
顾凉挑了下眉头。
顾行川没好气地抿了下唇,对方才的举动遮掩的咳嗽了一声,背手道:
“姣姣,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家事,没必要闹到大理寺去。你将账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