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告诉叶氏,顾玉珠有多可恨。
告诉她,顾玉珠前世抛弃亲母,跟妾室演绎母女情深。
几次三番在背后陷害自己,跟裴荀勾结。
拿叶家阖府性命跟裴荀投诚,不惜用通敌信件陷害自己的亲外公!
叶家满门都因她而死!她是把她们当成垫脚石的中山狼!!
顾凉喘息沉重,好不容易才从噩梦似的前生中挣扎出来。
她语气平静地把今日宫内生的事,跟叶氏讲了一遍。
叶氏许久没有说话。
这种说辞如何能说服人,就是叶氏认为大女儿不会,也没办法相信这种话。
她的表情从悲伤到平静,继而浮上怒气。
“是我太放心玉珠了!姣姣,你放心,娘会好好教训你姐姐的,这件事她做得太过分了!”
顾凉点了点头,心里没有分毫波动。
她跟顾玉珠的仇,不是简单的教训就能化解的。
叶氏沉默须臾,对顾凉道:“姣姣,娘不想你跟你姐姐,因为秦王结仇。此事你姐姐固然不对,但其中未必没有秦王引诱……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顾凉当然明白,她不会放过顾玉珠,同样的,也不会放过裴荀。
顾凉微微一笑,“娘放心,我明白。”
……
“郡主要您好好留在邺京养伤,千万不要先回北地。”
“还说谢您从宫内救她离开,替她治伤……”
“还、还说,她对秦王已经无意。王爷可以不必在意,皇帝的那封手谕……”
齐桁每说一句,脸色就纠结一秒。
裴聿沉默地坐着,他的影骑戌十一表情也很微妙,凑过去低声道:
“你不会是哄王爷的吧?这种话也敢胡说?”
“谁胡说了!这都是永宁郡主亲口说的!”
齐桁反驳道,说实在的,若不是他确信这些话,的确是顾凉亲口说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堂内沉默一片,安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裴聿才问道:“她说对裴荀无意时,你看着有几分可信?”
齐桁张口便道:“郡主说这话时十分笃定,属下看着,倒是十分可信!”
齐桁自然是捡裴聿想听的说的。
真要讲起来,永宁郡主说这话时表情冷淡,加之她跟秦王多年恩恩怨怨,很难不像赌气。
裴聿黑沉沉的眼睛看来,叫人心悸,齐桁心虚地摸摸鼻子,只好说了实话。
末了不忍心安慰道:“其实王爷,即便郡主说的是气话,可她与裴荀之间嫌隙已经生了。俗话说得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王爷留在邺京这段日子,完全有可能趁虚而入!”
齐桁顿了顿,看看裴聿的脸色,心说难不成王爷还在乎,顾凉对他的态度软化,是因为跟裴荀赌气吗?
裴聿心下冷笑,心说她何止是赌气。
收紧的指下力道捏碎了茶盏。
他面无表情甩甩手上的茶水,道:“先在邺京住下,除了亲卫营,余下的几个队伍让康史带回北地。”
“是。”
“把府上的那几箱东西给尚书府送去。”
裴聿想了须臾又说。
那些东西已经堆了一个多月了,奈何王爷之前一直受尚书夫人白眼,东西送去了也都扔出来了。
只有这回平安的进了尚书府。
……
“全都是些温补的东西呀,诶!娘,这还有个太岁呢!这么大!”
几日过去,顾凉的身子好的很快,正一脸稀奇的翻镇北王府送来的东西。
有好几箱都是补品和药材,剩下两箱分别是布匹和饰,不少外邦的东西,一看便是北地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邺京这些东西可贵得很。
叶氏说不喜欢是假的,可一想是谁送的,为什么送,心里又有点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