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你别念了,再怎么念,儿子也不会听我们这个的,女儿说的对,他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再怎么催也没用。”
叶母最是听不得“怎么催也没用”这句话,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做了那么多都是无用功。
她把火力转移到了叶父身上:“你别说话了,说的都是我不爱听的。”
想了想,叶母还是忍不住吐槽,“小鹤再过两三年就要三十了,他要是心里有数,早就带一个姑娘来见我们了,可你看他,别说一个了,半个姑娘影子都没见着!你倒好,不仅不操心,反而还有闲心在这儿看书,都不帮我劝着他点儿。”
这话就有点冤枉叶父了。
叶父当然也有跟儿子说过这事,不止他,叶爷爷有时候也会说,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催成叶母这个地步而已。
叶父深知这时候不能跟叶母争论下去,不然等下他就真要成了火力靶子,便干脆道,“反正儿子婚事上不会听我的,我就不费那个力了。”
叶母被叶父这副样子气着了,“你再说一遍,儿子的婚事,你这当爸的都不管管,这像什么样子。”
叶父默默把书翻过页,继续看。
叶静婉也是头大,她现在有点想回婆家找老公了。
叶母见叶父不肯理她,越来越气,眼看还要再说点什么,一个杯子“哐当”一声磕到桌上。
叶母瞬间噤声。
那杯子磕桌上的声音,是叶诚鹤爷爷弄出的动静。
已过耳顺之年的叶老爷子,有着两只深陷的眼睛,脸上全然是饱经风霜的岁月痕迹。
不过虽然老爷子已经上了年纪,但整体面貌看起来仍是精神矍铄。
而叶家,就正是从他手里那一代开始迹光大起来的。
长期上位者的角色,使叶老爷子即便退休了,也仍有一股威严在。
叶母就对这位公公又敬又怕的。
所以这会儿,见叶老爷子这个大家长出声了,她才没继续念叨下去。
“小鹤的婚事,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吧,你们夫妻俩,就别天天为这个吵了,说到底,他不乐意听你们安排,也是有你们自己的责任。”
叶老爷子一说到这话,叶父叶母脸上就都一副觑觑的样子。
不过叶母还是忍不住道,“那会儿我们也是忙嘛,谁能想到会生那样的事,我们也是很后悔心疼的。”
叶老爷子用不悦的眼神看了一眼他这个儿媳妇,叶母当即不敢再说,说到底,当初那件事,也的确是她和她丈夫两人当爹妈的有问题。
那时候,叶老爷子天天都在公司打拼挣家业,平日里都没什么时间回家,后来叶父就跟叶母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
头一个孩子还好,至少初为人父母,有亲自照顾过一段时间,等女儿长大上了小学,因为那所有名的国际私立学校离叶家比较远,上下学不方便,恰好叶母的娘家离那所小学近,就干脆周一到周五的时候,让女儿在外婆家待着,周末和放假的时候再回家。
而在这之后没多久,叶父叶母的第二个孩子也生了,结果俩夫妻,叶父因为越痴迷瓷器书画,时不时就跑出去弄这些东西,叶母则经常外出跟别家太太一起逛街打牌,于是家里就只留了保姆来照顾还小的二胎。
谁知道那保姆是个黑心的,看叶家大多时候没大人在,就逐渐松懈对叶诚鹤的照顾。
有时候两夫妇不在,就把饭食随意糊弄,雇主小孩摔了都不带扶一下。
那时候叶诚鹤还小,加上跟父母关系其实并不是很亲近,受到保姆的虐待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一次在叶母要出门前跟她开口说了一句“保姆阿姨坏”,叶母却没放心上。
只因平时保姆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叶家大人只要有在家,她就会把叶诚鹤照顾得很好。
加上那会儿叶诚鹤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刚好被偷跟在后面的保姆听到,保姆立即就出来跟叶母解释说是叶诚鹤想多吃点零食,她怕小孩子吃多了对肠胃不好,就收了起来。
叶母便以为,她儿子是在说保姆不给他吃零食才坏,就随便哄了叶诚鹤两句,不等孩子再说什么,就急匆匆出门去跟好友逛街去了。
而经历了叶诚鹤险些告状成功这事之后,那保姆更谨慎了,表面上继续对叶诚鹤照顾的很好,私下里却各种冷暴力孩子,时间一久,小孩越不爱说话。
直到有一次,叶父叶母都各自外出几天没回来,保姆便懈怠了下来,因为懒得做饭,便给叶诚鹤准备的是上一顿冷了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