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翩然看了一眼面前表情复杂的顾忱,语气淡淡。
“喊我做什么?现在下午三点了,今天不去打牌了吗?”
打牌?
顾忱猛然想起。
上辈子,自己每次从城里回来,都会跟着王磊薛洋他们一起打打牌。
昨晚他不仅把城里打工挣的钱输完,还输光了老婆季翩然辛辛苦苦攒下的过年钱。
那些钱,她本来是留着给女儿糖糖买衣服和奶粉的。
两岁,还没断奶。
季翩然体质弱,一向没什么奶水。
糖糖生下半岁不到就被迫开始喝米糊,直到上次生病。
她抱着糖糖去了县城的诊所去。
大夫说,糖糖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了。
而且,小孩子是不能不期时间喝米糊面糊这些东西,因为肠道发育不完全,及容易引起肠粘连。
一但得了病,就要开刀,做手术。
季翩然吓坏了,一咬牙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一个镯子卖了。
这才换了那三百块钱,准备等顾忱回来了,他们一起去城里,给孩子买奶粉,买新衣裳,也算是过了个团圆年。
可没想到,他人是回来了,却先是去了薛洋家里。
再往下,就是回到家,趁着自己带糖糖去村头王姨家做散活儿,把自己买镯子换来给孩子买奶粉买衣裳的钱一股脑的全都输了出去。
也就是这件事,让季翩然彻底绝望了。
大年第一天。
家里炒了半斤猪肉,肉是季翩然去王婶儿家借的。
第二天,季翩然不告而别!
想到这儿,顾忱的呼吸都在颤抖。
他狠狠咬着嘴唇,看着季翩然。
半晌才开口。
“对不起,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混账事了,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看着顾忱带着牙印,微微渗出血迹的嘴唇。
季翩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抱起糖糖,推门走了出去。
顾忱没有留她们。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道歉,向来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下日历,1999年。
上辈子的季翩然,就是这个时候准备离开自己的。
只是碰巧遇上了过年,当时又因为输钱的事两人冷战。
而他没发现季翩然有一丝一毫要走的征兆。
想清楚了这些,他狠狠攥了攥拳头。
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让糖糖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