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弄完严峫没有留宿在江停房间,江停觉得奇怪,平常爸爸都要抱着他睡觉的。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偷偷溜进爸爸房间想钻爸爸的被窝,却发现爸爸床上空荡荡的,而浴室里的那间正亮着灯,里面传来男人粗重地喘息声……
“宝宝。”
江停听到霎时一颤,心跳加速,逃命般跑回自己房间了。
距离八月还剩一个月,吴氏集团的信息连续几天发过来骚扰江停了。江停本不予理会,谁知对方竟狗急跳墙,在放学路上将江停带走了。
车上,保镖发话:“江少爷,别挣扎了。我们家董事长只是想请你喝茶。”
江停嘴巴被胶带封住,“唔唔”没法说话。
车开到了一个废弃工厂,江停嘴上的胶带终于被撕下来,紧接着人从后座被扔下去,呛了一口的灰尘。
“咳咳咳……!”
吴吞拄着拐杖站在他面前,身后跟了五六个黑衣保镖。
“江停,我要的东西,你有没有去做?”
江停神色冷冰冰的,“我没有找到机会。”
吴吞戳着拐杖笑了,“五年前,你说严峫不信任你,要我给你点时间跟姓严的培养感情再做行动。现在呢?五年过去了,怎么,姓严的还是不信任你?”
江停崩着脸,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再过一个月就是贻泽的慈善会,你是严峫打着慈善名义收养的孩子,如果在那天之前你还交不出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吴氏集团近十年来被贻泽搞得半死不活,作为董事,吴吞的耐心也十分有限:“你别过了几年假的富家公子生活就忘了当初你爹吸毒借高利贷最后自杀的事了。你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只可惜啊,自古以来,父债子偿。江停,你不如算算,按照你爹在我这借的高利贷,利滚利,这些年,总共得有多少钱了?恐怕把你的血放光都还不起吧。”
江停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没错,在遇见严峫之前他的生活就是这么糟糕的,住着破旧的瓦砖房,有个索命的爹。严峫只调查了他生父是被吴吞害死的,却不知道,他生父更多的是咎由自取。吸毒、借贷,甚至为了钱,逼着年幼的他在吴吞的卖血协议上签了字。
多亏了江停从小就聪明,当时为了活下去,他答应给吴吞卖命。十岁那年,生父死后,江停被送往孤儿院过了两年。恰好当时贻泽集团跟政府合作,作为总裁的严峫亲自到恭州下乡扶贫。
贻泽跟吴氏集团是死对头,为了长远的计划,吴吞派出他这颗棋子,制造了福利院塌方事件。
这个毕竟是政府的项目,吴吞算准了严峫会救他,就让他找个坑自己跳进去伪造被埋的假象。那天下着雨,年幼的江停在坑底下呆了整整十多个小时,当晚气温极低,江停又饿又冷又怕,怕吴吞所说的那个贻泽总裁不会救他,也怕他会活活冷死、饿死在这。
所幸,严峫来了,还亲自把他抱出来了。
那样的安全感,是江停生父都不曾给过的,这也是为什么从严峫说要收养他开始,江停就叫对方爸爸,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没有比严峫更好的爸爸了。
吴吞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用拐杖点了点他:“江停,你不会是对姓严的有什么别的想法吧?喜欢上自己的养父——”吴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难怪啊,难怪你迟迟做不出行动,怎么?是怕严峫坐牢?还是觉得姓严的能从我这保你?卖血协议在那,你不想对姓严的下手也行。”吴吞蹲下来,捏起江停的脸,面露狠色:“你就去跟那姓严的说实话,你在我这签了卖血协议还欠了高利贷,让他把贻泽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给我,我就成全你和你的养父,如何?”
即便江停没接触生意也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意味着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开口:“不、可、能。”
江停打掉吴吞的手,喉咙仿佛生锈了般嘶哑,“别做梦了!”
“舍不得那就按我说的去做。”吴吞展现了他的阴毒,“拿到严峫强奸你的证据,在贻泽慈善会那天举报他。他最多就坐牢,说不定还能取保候审,出来后你还能继续当他的儿子,不好吗?”
“疯子。”
吴吞笑的满脸皱纹堆起来,看着江停:“那也没有比喜欢上自己的养父更疯的吧。你说,严峫要是知道自己养大的儿子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把你扫地出门?”
“还有。”他话锋一转,“你该不会觉得姓严的会一直庇护你吧?等他将来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你一个半路被捡回来的养子,凭什么跟亲生子争?加上你对他心思不正,不怕他把你赶走?”
江停心里一刺,微微启唇:“严峫不会。”
“不会什么?”吴吞感觉听到了笑话,“是不会娶妻生子还是会容忍身边有个觊觎他的人?哈哈哈哈,江停,你怎么这么天真?知道为什么严峫把你丢在贻泽公馆吗?因为那个地方偏远,严峫自己一年到头都去不了几次,像养金丝雀一样圈着你。你还不知道吧,过几天,他要跟另一家房地产老总的女儿相亲呢。门当户对,不用等以后,你很快就有妈妈了。”
吴吞接连的言语伤害江停不足为惧,直至最后这句,彻底击溃了江停的心理防线,他咬紧牙关:“你少胡说八道了,我不会信你一个字。”
“嘴硬什么呢?”吴吞拿捏了江停的心态,叫人扔给了他一堆照片,那上面全是严峫跟别的女人吃饭的画面,“其实,你已经信了。”
他懒得跟江停废话,“半个月之内,如果我还看不到贻泽股市跌停,你就等着我放光你的血吧。”
走之前,吴吞甚至提醒他:“就算你不去,我也会找别人设计。总之,你好好想想,严峫这么欺骗你,你自己要不要争取一回。搞死了贻泽,你就是大功臣,吴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江停始终一声不吭,待汽车扬起尘土开走后,他才浑身发着抖捡起地上那一沓照片,无声地哭了良久。
一周后,参加完夏令营,班里的同学组织了聚会,邀请江停一起。
他照常给严峫发信息:爸爸,今晚要跟同学吃饭,你能来接我吗?
严峫可能忙,一直没回。江停等啊等,后面等到了一句——
我今晚有事,叫张叔来接你。
江停神经敏感,立即追问:什么事?
严峫:跟丰城地产老板吃饭。
江停继续问:是去相亲吗?
严峫只回复了句:吃个饭而已,别多想。
有了吴吞白天的话,江停其实不太相信了,他又问:我也想去,可以吗?
严峫:你今晚不是跟同学聚餐吗?
江停回复:我不想去,我想跟爸爸一起吃饭。
过了好几分钟,那头发了个餐厅地址过来,然后说:我叫张叔来接你。
江停浅浅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严峫果然没有食言,张叔开车来公馆接江停去餐厅了。七点,到了餐厅,江停一推开包厢,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入席了。
严峫见他来了,立即过去揽着他向丰城地产的李老板以及……女儿,介绍:“这是我儿子,江停。”又推了推江停,“江停,见过叔叔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