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大一小两个贱人,大半夜不在家,哪儿去了?”
秦铁柱指着他们,身子晃悠,说话还有点儿醉醺醺的,显然一夜宿醉还没醒。
苏三娘照例把女儿护在身后,笑着迎了上去,可话还没出口,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脸上。
“贱人,是不是背着我去偷人了?”
在蠢笨丑陋、懒惰奸馋的秦铁柱面前,苏三娘的美丽和勤劳就是原罪。
秦绵绵往前一步,挡住了苏三娘,浑身气势上涌,她下巴高抬,目光阴冷如刀。
“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么?”
秦铁柱不经意地对上秦绵绵的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
这死丫头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这么跟刀子一样?
不过,想到自己是父亲,他羞愤上头,高高地朝着秦绵绵抬起手掌。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屋内忽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女人声音,人随之走出了门外。
“铁柱哥,你这是干啥?还不快点儿放下?姐姐和外甥女儿也都忙了一晚上了,怎么说也该休息一下了!”
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下身穿着一条半身裙的女人俏盈盈地站在门口。
不过,最突出的,还是她那高高凸起的小腹。
秦铁柱看到这个女人,骨头似乎都松快了几分。
他“哎”了一声收回了大掌,小跑过去扶着人,小心翼翼地托着人胳膊,又贴心地给人拿了椅子坐好。
“你这肚子大,可得小心一点儿!”
这女人是隔壁村的寡妇,听说见天跟男人眉来眼去的,名声很臭,而且天天在家跟婆婆干架,又风骚又泼辣。
只是这两个人的亲昵言语和那恶心人的眉来眼去,秦绵绵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
苏三娘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落寞,面上勉强地扯了一抹笑。
“原来是春花儿妹子啊……咋一大早咋过来了这里……陈大娘知道么……”
陈大娘是王春花的婆婆,自己儿子没了之后,经常苛待儿媳妇儿。
王春花儿眼睛一红,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呜咽出声。
“姐姐,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个寡妇?不乐意我上门是不?那我走就是,何必拿我婆婆压我?”
见状,秦铁柱急忙轻哄着人,又来训斥苏三娘。
“你算是什么东西?人家来了就是客人,哪儿有你把客人往外赶的?”
苏三娘一愣,沉默下来,脸上闪过难堪之色。
但秦铁柱没发话,她到底没敢动。
秦绵绵冷笑一声,那双澄澈的眼底写满了冷意。
“爸,您在开玩笑吧?这位大婶婶估摸着是走错门了吧?不然谁来人做客,都往人卧房里钻?”
纯洁的眼神,无辜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有歧义一般。
她又看向大着肚子的王春花。
“大婶婶,您这肚子至少五六个月了吧?眼看着快生了,天天出来转悠也不怕出事儿?而且,我那个陈叔叔似乎没了快一年了吧?您改嫁了也不说一声,大家好送给份子钱啊!”
苏三娘脸颊一热,觉得女儿太促狭,不好。
可她心里又莫名痛快,所以也鼓起勇气跟了一句。
“可不是么?家里虽然穷,可鸡蛋却还攒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