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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只是两次碰到你,都刚好有些无聊而已。”陆言想起了上次见面的场景,依旧很想笑,“你穿晚礼服的样子,真的很好笑,逗逗你,挺解压的。”
陆言这话倒也不假。
前段时间他忙得前脚不沾后地,囫囵觉都没睡几个,刚能喘口气,侄子就又出了事。
堂哥堂嫂都做外贸生意,全世界各地跑。这孩子从小被保姆带,疏于管教,长大就成了个混不吝。
作为家族里成功的律师,跟公检法相关的事儿,他自然免不了被拜托的命运。每次接到堂哥的电话,不是自己生意上有纠纷,就是这宝贝儿子又出了事儿。他都不知道前前后后当了多少次免费劳力了。
陆言曾想,早知道成年后的世界这么复杂,小时候就不跟堂哥玩儿得那么好了,搞得现在想拒绝都说不出口。
这不,昨天看到堂哥来电,他就脑子一嗡。还是人不在国内的老套路,拜托好表弟帮忙摆平。陆言叹了口气,本想问清了事情后,交给手下小弟去办,没想到侄子说打架的对象是上次一起喝酒闹事的哥们儿,他倒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决定自己来跑一趟。
周柠把他删了以后,陆言也就笑笑过了,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他想找女人玩儿,不缺这一个的。
但不得不说,周柠是特别的,所以一想到这次估计还能见到她,他就乐颠颠地跑来了。毕竟上次周柠穿晚礼服高跟鞋的样子,真的让他暗爽了很久。
周柠皱起眉头:“你知道你很恶趣味吗?”
陆言爽快地承认了:“过几年你就会知道,工作很无聊的,生活中如果能有乐子,得及时把握。”
周柠不想再跟他纠缠,又把话题带了回去:“言归正传吧,陆律师,对于店家的赔偿,我们一人一半吧,行吗?”
“这倒是合理,我接受。”
“那行,我们回去把钱给店家,然后就散了吧。”
周柠扭头要走,陆言拦住她:“欸?不对吧,你弟弟和我侄子的事情还没说清呢。”
周柠抬起下巴:“你本来就不打算追究,不是吗?”
陆言眉毛一跳:“何以见得?”
“直觉,法律我不懂,但你不像是要为侄子出头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周柠犀利的眼神像是能看到人心里,陆言晃了晃神,却没法儿否认。
他确实没打算追究,说故意伤害也是唬人的成分更多,真定罪还有好一套流程要走。
何况侄子的手臂只是轻微骨折,从法律上说,治疗后恢复较好,没有功能上影响的,是不能够构成伤残级别的,估计都过不了伤情鉴定。
再说对方脑袋也被打出血了,就吃亏在先出手而已,论情节恶劣程度,还是抄酒瓶更坏。
而且从内心上说,他也不想帮侄子讨什么“公道”。
两人臭鱼对烂虾,半斤八俩,这侄儿平时已经够顽劣的,他能帮他应付过店家那一关,已经算是对堂哥的仁至义尽,根本不想再助长他嚣张的气势,以为闯什么祸都有人替他出头或买单呢。
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周柠,没想到周柠完全不上当,这顿时令游戏失色了不少,让他有点失望。
陆言无奈地蹭了蹭鼻子:“你真的不考虑辅修个法律专业吗?考个律师资格证,以后我可以让你来我律所。”
周柠白了他一眼:“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见她又要走,陆言快两步堵在了她面前:“不过说真的,别让你弟弟再跟我侄子一起玩儿了,他玩得起,你弟弟玩不起。”
周柠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哥哥嫂子虽然不管孩子,但胜在家底雄厚,只要他别犯什么大罪,家里都能替他兜了。你弟弟呢?我每次见他,都是你在帮他收拾烂摊子,你还能忍受几次?上次得到的赔款,又够赔几次?”
陆言这番话说中了周柠心中所忧,周柠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低眉不语。
陆言看着周柠沉默的样子,心中一动,又说:“周柠,我不否认,你挺特别的,我也确实对你感兴趣,所以不想看你一次次被拖入深渊,因为说不定哪次,就真的再也浮不起来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估计今天会见到你,所以才来的。而我来的目的,也只是想跟你说这些话而已。”
周柠有些讶异地看着陆言:“陆律师,想不到你还挺有同情心的。”
“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有同情心的,我说了,你身上有能吸引我的地方。”
陆言的直白让周柠稍稍有些招架不住,不由撤回了目光:“谢谢你的提醒,但现在,我们先把这件事儿了了吧。”
周柠又转身想走,陆言这次却拽住了她的胳膊:“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周柠挣脱了他的手,直言:“麻烦你注意分寸,我有男朋友。”
陆言眉毛一扬:“so?我只是觉得你有这样一个弟弟,会需要一个律师的。”
“我可付不起你的律师费。”
“我对你免费。”
陆言的目光灼灼逼人,一向善辩的周柠突然感到词穷。
陆言突然笑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放心,当前我也没想对你怎么样,你就当是我无聊时偶尔发的善心好了。”
周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真是谢谢陆大善人。”
陆言却突然转折道:“不过,你跟你男朋友走不久的,你信不信?”
周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爽,陆言却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就像你弟弟和我侄子,不适合在一起玩儿,你和你男朋友也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两方,只能有福同享,却无法有难同当。而且一旦强弱对立,弱的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