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询问,也在期待老太太能长点眼色,哪有婆婆去住人家小夫妻的房间?
可老太太完全看不懂眼色,也不想看懂。既然胡老二安排了,她老人家也应许:
“嗯,你看着安排。”
这是同意了。
胡老二:“……”
他越觉得老太太难缠,以前老太太到城里哪次不是一会儿就走?如今倒好,变着法地折腾人。
胡老二陪着笑脸,吃饱喝足,在老太太跟前孝敬。
什么西湖的龙井,掌柜的给了他二两,他舍不得喝,今日特意泡给老太太喝;家里的鸡仔还没开张,等以后下了蛋,保准送给老太太吃;等他以后赚大钱,还要把老太太接到城里住云云。
若是以往,老太太定会被他哄得喜笑颜开,反正说几句话好话又不花费什么,胡老二深谙此道。
但如今他说得口干舌燥,老太太也悠哉悠哉。
老太太坐在他新买的藤椅上,前后摇晃着,好不惬意。
见胡老二停下来,云淡风轻地问:
“这院子不便宜吧?”
胡老二心中立即戒备起来,他不知道老太太来意为何,着重提醒:
“娘,我把之前欠的月银都交了。”
当初说好,他还了银子,这院子的事老太太便不管。
怎的,老太太是来要宅院的?
胡老二的大脑飞运转,他得想个法子将此事糊弄过去。
老太太摇晃着藤椅,一眼瞥来,带着十足压迫:
“老二啊,你是不是觉得娘很好糊弄?”
胡老二:“……”他还没糊弄呢,老太太怎么知道!
“怎么可能……”他讪讪摇摇头,不敢造次。
老太太若是好糊弄,胡老大就不会挨两次揍了。想到胡老大身上的伤痕,胡老二忍不住抖了抖。
老太太下句话便是:
“还是你觉得,你比你大哥更皮糙肉厚,扛得住家法?”
胡老二:“……”
胡老二快被吓死了,英俊的脸上也不复从容。
“娘,这是怎么说的?”
好好的,怎么扯上家法了?
胡老二一脸蒙圈,老太太也不和他解释,一旁的胡老三和个闷葫芦似的,想从他嘴中套出点有用消息比登天还难。
还是丛氏善解人意,她小声提醒胡老二:
“娘说这院子是咱们的,和掌柜的没有关系。”
丛氏一直想找机会告诉胡老二这件事,奈何胡老二总陪在老太太身侧,害她到现在才能讲出。
丛氏没有胡老二那样好的定力,她整颗心都是慌的,就怕被老太太看出端倪。
胡老二不愧是胡老二,即便听说此事,亦能保持镇定。他看了看胡老三,胡老三压根不理他,方才意识到原因。
别看胡老三是个闷葫芦,闷葫芦也有血性,怕是胡老三也知道这宅院是他的。
知道的又怎么样?
他又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