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宋长桂十分尴尬,“这不是我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吗,等进了城才发现?,总不好再回去拿吧。我以为咱们是兄弟,大哥不会在意,没想到大哥你?竟然?如此斤斤计较?”
“我没有啊。”宋长泽十分无辜,“我就是想说?,俭省是好事啊。咱们一家?不都是俭省人吗?别?说?你?来还带了一包点心,你?就是空着手?,我也能理?解啊。”
一顿饭吃得宋长桂有些食不下咽,吃完后他借口家?里还有事,就赶紧走了,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来了……算了,还是要来的,他得看?看?他大哥有没有跟贵人联系上。怎么也得沾上光才行,不然?他家?白?给他大哥九亩田了。
等宋长桂走了,宋长泽一家?顿时?笑倒在炕上。相信有这一次,宋长桂应该轻易不会上门了。虽然?不能摆脱他爹,但跟老宋家?人的接触还是越少越好。
在家?憋了这么久,宋长泽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他已经在家?附近走了好几回,可这个小县城他还没好好逛过呢。眼瞅又要过年了,此时?正该出去置办些年货。
林盈拗不过宋长泽,便取来羊皮大氅给他披上,又带上了拐杖,以便他累了的时?候可以撑一撑。再加上宋映姝,一家?三口头一次齐整的一起出门。
羊皮大氅是林盈才给宋长泽买的,花了足有6两银。因为宋长泽提出的活字印刷术非常好用,沈明远是个厚道的,虽然?开始时?说?给100两银,不过后来又给加了50两。所?以就算林盈没有提前支取卖话本的分成,他家?也不缺钱。
他们一家?也没打算走远,就在附近的街面上转转,看?有什么合适的就买点儿。正好转到吴记点心铺,便进去买了一包红豆糕,一包栗子糕。
从铺子里出来后,就听到前面不远处有喧哗声,周围的人也都在往那边跑。
宋映姝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便拉了林盈也朝那边走,宋长泽只能无奈跟上。
等宋映姝一家挤进?人群才知道,原来是官牙在卖人。
听了周围的议论,才知道原来是京城的皇商齐家犯了事,连带着他在北安城的老家也被抄了,府里的一干奴仆便被当地?官府发?卖。官府当然不会出面卖人,都是一口价将?所?有?奴仆打包卖给官牙。
快过?年了,官牙接收这些奴仆后便想尽快发?卖,他们可不愿白养着一堆吃闲饭的人。
这些奴仆总共有?20几个,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今天又卖了几个,最后只剩下一对夫妻带着个小女孩儿。
本来这样的也不愁卖,毕竟那男人看着就是个能干活的。谁想那女人和孩子都病了,得了严重的风寒。牙行?的人只想尽快脱手,并不愿意花钱请大夫。谁知道这病能不能治好,万一钱花了,人又死了,那他们不是亏大了。
宋映姝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家的男人正跪在地?上,给一个披着狐皮大氅的男人磕头,求他买下他们一家。
“我买两个快死的人能干什么,给她们收尸吗?”穿着狐皮大氅的男人道,“我是来买下人的,又不是来做善事的。行?了,你好好跟着我,等以后我再给你娶房媳妇,你想要孩子再生就是。”
女人强撑着身体虚弱的说:“你跟他走吧,不用管我们娘俩,我们怕是不成了。”
那女人怀着还抱着个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看着不过?五六岁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男人知道如果他被买走,女人和孩子肯定?活不下去,便一个劲的磕头恳求那人,磕得额头都见了血,“求求您买了我们一家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狐皮大氅男人看得有?些心软,问牙人:“买他们一家要多少钱?”
牙人立刻露出一脸笑?意,“老爷心善,咱们牙行?也不会乱要价。您只要出22两银,就能有?三个奴仆使唤了。”
狐皮大氅男人惊讶,指着女人和孩子,“可那两个都快死了。”
牙人道:“说不定?喝两副药就好了呢。”
狐皮大氅男人被气笑?了,“那你怎么不抓两副药给她们喝?”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牙人道,“若不是因为那两个生了些小病,他们一家至少要卖25两,如今可是足足便宜了3两银呢。”
狐皮大氅男人很想翻白眼儿,但是忍住了,又问:“单买那男人要多少银钱?”
那家的男人听了却是一脸绝望,抱着妻女痛哭起来。
牙人也不看那边,只管道:“只要20两银,老爷便能有?一个健壮的奴仆使唤了。”
狐皮大氅男人一听登时怒了,“从来买个男仆都只要12两银,你这是漫天要价啊。合着那母女只值2两银,那我单买她俩是不是只要给你2两银就行?了?”
“不是呀,22两银是打包价。”牙人仍是笑?得和善,“老爷您若是单买那对母女,就要花13两银了。”
狐皮大氅男人冷笑?,“你可真?会做生意,说是22两买一家人,可买回去还得给她们看病抓药,不知要花多少钱。若是没治好死了,岂不是花22两只买了一个男人。算了算了,我不买了还不行?吗?”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牙人在后面呼喊:“老爷再想想啊,这男人多健壮啊,一个能顶好几个呢。”
眼见喊不回来人,刚刚还十分和善的牙人此时却目露凶光,扬起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的去抽男人,“你怎么这么没用,你不会好好求他买下你们一家吗?我看你就是想害我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