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结思绪的战栗乃至于割裂灵魂的恐惧。
呵,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我不知道。
但是,我却实实在在地因为这种生疏到新奇的感觉而心绪难平,血液里又沸腾起了兴奋的好斗因子,明知胜算极低,却偏偏要做个尝试;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仿佛叫嚣着要撕碎眼前的所有那种挣脱理智的狂躁,真的不是什么好体验。
没有精力再维持长时间的驾驶,我决定选一处开阔的地方稍作休整。
布置好帐篷睡袋等必需品,我吩咐吴放歌架起了火堆。
木材用的是附近硕果仅存的植被,锅子是早前就准备好的,而里面的食材除了木小果的外,还有一些是在大学城基地里的补给出之前,安然将所有的积分都兑换成了食物。
轻轻一个响指,她的指尖燃起一簇细小的火苗,点燃了火堆。
她的异能仍是在不上不下的水平,虽说比我初见她时进步了一些,但比起吴放歌和乔子墨的进化度来看还是逊色许多当然,于我而言,不论她的能力强弱,甚至她有没有能力,都不重要。
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勇气将我从深渊中拉回来的英雄我一个人的英雄。
我甚至自私地希望,她的能力就此止步不前,一直都这么弱小这样我才能有借口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将她永远纳入羽翼。
这是,教我心惊却不断沉沦的独占欲。
用过了晚餐,我们都躲进了帐篷,各自坐在睡袋里,只留二宝在外面警戒这里虽荒僻,难保不会有什么闻讯而来的丧尸,甚至,是心怀不轨的异能者;世道变了,野外的危险也远远出想象。
将睡袋拉至顶端,收敛所有气息,我感觉到另三人都在专心练习自己的异能,没有关注我,于是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颗异能者的脑晶握在手心,收入空间下一秒,自己也进入到空间内多次试验后,我现只要通过媒介携带脑晶进入空间,便不会被我吸收;若是直接使用异能传送,则会被默认为是在吸收脑晶中的能量。
距离上次服用脑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想来其中的能量已经被我吸收的差不多了,对嗜血之念的遏制力也在大幅度消退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会对安然起念头的原因。
每一次吸收脑晶,除了极致的痛苦以外,我的异能也会跟着升级,但是与丧尸脑晶不同的是,异能者的脑晶不仅可以遏制我的食欲,也对我的身体进行着改造夜视能力有所提高,乃至于精神力也越凝实,从屏蔽其他人的感知同时增强自己的感知进化到了短暂的精神控制,就好像是意念。
这也许是与吴放歌不同的能力,也未曾到达他的强度,但我能够一瞬间控制检测器的线路却是事实如果这种能力不断提升进化,是否能做到摄魂控制甚至是杀人于无形
我非常期待。
方才取出的那颗脑晶似乎是那个冰系异能的女人所有,初时的灼热过后便是入坠冰窖的寒冷,仿佛将我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经脉都冻结起来,再一寸寸的碾碎成齑粉,冰冷的、尖锐的疼痛在每一处肌理涌动,直到麻木。
习惯了之后,也不会觉得太难捱。
我静静地蜷缩在空间的空地上,强迫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神智保持清醒,用心记录着自己每时每刻的变化;在痛楚折磨着神经,攻陷着理智的时候,我不免要想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副手来替我记录,是不是数据要精准一些
随即,我立刻推翻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别说是有专业素养的研究人员了,哪怕是一个普通人,我会付出自己的信任么
答案毋庸置疑不。
乔子墨也好,吴放歌也罢,在我心里都不过是暂时的伙伴,利用关系,互惠互利罢了至于信任,我从不敢付出半分。
我唯一相信的,只有安然但同样,她也是我最不希望知晓这一切的人。
我不愿让她看到我现在的丑态,不愿让她窥到一丝我心中的阴暗她在觉曾柔的真面目后那种不敢置信的伤心还历历在目,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我千万不要露出马脚,重蹈覆辙。
让她再次经历这种犹如背叛的痛苦,打碎她的天真与信任,是我绝对不允许生的事。
我所失去的,我再也无法拥有的,我不会教安然也被夺走。
所以,为了保护她,我宁愿亲自构筑一座象牙塔,哪怕是虚幻的梦,哪怕是欺骗的谎,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它凡是阻碍到这个梦的人,都得死。
转移注意力的确是一种忘却痛苦的好方法,至少我只是咬破了嘴唇,意识仍旧十分的清醒。
在激烈的疼痛慢慢消散下去后,眼前出现了昏迷前的场景,却又有些不太一样空间的体积变大了,此外,就连原有的景物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光秃秃的凹坑里渗出了汩汩的清泉,边上则冒出了一片片的绿荫,鲜嫩可爱;头顶的光晖晕成了球形的光团,就像是一轮太阳。
深吸一口气,清新而舒爽,远非外面世界尘嚣污=秽的空气可以媲美。
我的辞藻贫乏,只想到了“世外桃源”四个字来形容可能夸张了些,但却是我心里真实的感受安然看到了,一定会欢喜。
揉了揉抽疼的额角,一点点撑起身子朝着那渗水的坑边走去,水流细微,似乎是从地底涌出的地下水,清澈见底而无异味,我用h试纸测试了一下,竟然是大于七的弱碱性水质,这表明里面可能含有丰富的矿物质但究竟适不适合人体饮用,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
擦干净手上的残余,我整理了一下仪表,离开了空间。
这次吸收脑晶花去了约莫三个小时,不知道她们几个睡得是否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