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血,两只腿以奇怪的角度拧着,跟周伯伯家那只吃了毒老鼠的小猫猫有点像。
姜笙的心有点酸,周伯伯一家人都不喜欢她,唯独猫猫愿意依偎在她身边,陪她说说话,可后来小猫猫孱弱地离去,就再也没人愿意搭理她了。
想到这,姜笙鼓起勇气,拿起水囊,凑过去小心地喂了他一口。
郑如谦怕他呛着,还吃力地抱起他的头。
小少年蓦然倒抽一口冷气,喊出一个字,“疼。”
姜笙不知所措。
如果有个成年人在,就会教他们,要平放病人,要找个平板车将他送到医馆,要给他止血急救。
可两个孩子谁也不懂,只能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喂水。
一口,一口,就像喂濒死的小猫猫那样。
良久,小少年终于醒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双腿传来钻心的疼痛,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小孩,提醒他遭遇的变故,少年呜咽一声,眼泪落了下来。
姜笙还以为自己又弄痛了他,连忙让郑如谦放开手。
“咣当”一声,小少年又摔回了地上。
他睁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生气。
“哥哥,你很疼吗?”姜笙小声询问。
她想起来,村里有个大哥哥脚被夹子咬了,郎中取夹子的时候大哥哥哭嚎不止,为了让他舒服点,郎中叔叔一拳头打晕了大哥哥。
如果这位哥哥也疼,她就只能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自己的手啦。
“你……”小少年看着姜笙举起来的拳头,咽了口唾沫,“我的腿断了。”
姜笙郑重点头,那一定更需要她的拳头。
还好有郑如谦拉住她,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见过怡红院的姑姑们腿断了,都是要送去医馆的。”
小少年屏住呼吸,朝郑如谦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可一个断腿的人,要怎么送去医馆呢。
姜笙拉着郑如谦商量了半晌,最终决定偷赵伯伯的平车用用。
赵伯伯脾气有点凶,但他家有平车,就拴在村口的木桩子上。
郑如谦放哨,姜笙去拉平车。
七岁的小姑娘,没吃过好饭,肩膀比平车高不了多少,可她把绳子背在身上,吃力地拉着前进,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
在两个人的合力下,小少年被抬到了平车上。
两个七八岁的小人儿,一个前拉,一个侧推,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平车停在镇子里唯一的医馆门前。
“郎中大夫,郎中大夫。”姜笙用带着勒痕的手拍门,“我哥哥腿断了,能麻烦你帮忙医治吗?”
门开了,留着胡须的中年人面带微笑。
姜笙忽然就心虚了,嗫嚅着道,“可是,我们没有钱。”
她原本是打算先骗郎中治疗,再用耍赖的方式逃掉医药费,但中年郎中的眼神如此温和,让她不忍继续。
“是腿断了?”中年郎中看了一眼平板车上,立即皱起眉头,“别动,让我来。”
他先把小少年抱到床铺上,再仔细查看伤口,最后取来药物与树枝。
“腿断了,有点严重。”郎中唏嘘,“要静养起码三个月,半个月来换一次药,平时尽量不要挪动,但也要防止生褥疮。”
他又把小少年抱回平车上,还抓了半个月的汤药放在平车尾。
“郎中大夫。”姜笙咬着嘴,“我们真的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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