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县城,但凡是大一点的城池都有这种规矩,主要是为了控制市场价格,避免太大波动。
总体是好的,如果非要说弊端,那就是要交一定的摊位费。
但也不贵,一个月最多十几二十文钱,张家不至于交不出来。
“十几二十文钱?”张启全笑了,“那是许县令定的价格,现在市场的摊位费是两百文。”
足足翻了十几倍。
假设一个卖肉的,一天净赚二十文钱,一个月就有半两银的收入,交个十几二十文的摊位费不在话下。
但交完二百文的摊位费,收入瞬间腰斩,谁能乐意。
有些摊贩还在坚持,有些摊贩扭头回家,宁肯在镇子上少卖点,也不去县里交摊位费。
还有些,如张启全一样极度缺钱的人,就铤而走险,在僻静角落偷摸卖。
结果就是被打到满身血。
世道难,人更难。
张启全泄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多谢你们,恩情来日偿还,我要回家了。”
在他即将走出破庙的刹那,方恒突然问了句,“你说卖皮毛骨肉,是指羊肉?”
不然他想不到,什么动物还能卖皮毛。
张启全一愣,这是他心底的秘密,本不应该道出,但几个小孩伸手相助,他便也投桃报李,“是去山里打的野味,虽然过程凶险,但皮毛骨肉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如果不是被衙役捉到,我也许应该攒够过年的钱了吧。”
张启全踉跄着离去。
破庙里陷入安静。
许默没想到,父母只是故去几个月,县里就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方恒没想到,原来山里不只有蘑菇,还有野味,他觉得自己应该挥下光和热,不能只赶驴车。
温知允更没想到,阿爹居然是因为拒绝为一个妾侍看诊,就失去了性命。
事情串在一起,是如此令人心碎。
可以预料到,这个县令在一天,斜阳县的天就会是灰的,这样泣血的事情就会一直生。
许默挺直腰板,走到破庙门口,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他想明白了。
现在他不仅要去上学,更要努力科举。
他要考秀才,他要做举人老爷,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好官,那就让他许默,来做这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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