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偷抢夺掠,早已刻在骨子里。
姜笙是头一个,主动送东西给他的人。
一开始是三根糖葫芦,现在是一包蔬菜丸子。
庞大山伸出满是冻疮的手,犹疑着接过。
姜笙仍然是一脸天真地甜笑着,在破庙门口嬉戏,有时还会拉上温知允或者长宴,催促两位安静如鸡的哥哥多动动。
许默在做饭,郑如谦在切菜,方恒在练功夫。
这又破又小的庙,因为有了生动的人,而显得不再寒酸。
莫名就有了家的样子。
庞大山恍惚地离去。
姜笙在确定他走远以后,停下做作的笑声,凑到长宴跟前,“五哥,这样这能打动庞大山,让他倒戈咱们?”
长宴满脸高深,“会的。”
越是乞儿,越渴望温情,也越舍不得破坏温情。
除夕夜。
姜笙和哥哥们围着小灶台守岁,里头热气腾腾的大骨汤,想吃肉夹肉,想吃菜放菜,想喝汤舀汤。
乞儿姜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她有好几次忍不住抬头看佛祖,生怕自己醒来现是一场空。
可直到烟花爆裂地声音响起,眼前的画面依旧真实清晰。
郑如谦拉起姜笙,兴致勃勃,“听说镇上的牛员外斥巨资从安水郡购了一批烟花,快去看看,一会没了。”
不光他们,整个十里铺村的百姓,大都站在门口,或憧憬,或瞻仰,这从未见过的烟花,这稀奇的声响,这华丽绚烂的光彩。
“从来没想到,在丰京习以为常的烟花,会成为这个小镇上难得一见的美景。”长宴喃喃。
方恒猛然回头,“小五你说什么?”
“没什么。”长宴微微一笑,“看烟花吧。”
六个孩子,穿着新棉袄,并肩站在破庙门口,仰头欣赏。
遗憾的是,牛员外财力有限,这烟花只放了几十个呼吸就消失不见。
郑如谦咂咂嘴,“若是我有钱了,一定放上半个时辰。”
“放一天,从早放到晚。”姜笙握拳。
许默好心提醒,“白日焰火,是看不见的。”
姜笙傻了。
郑如谦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许默方恒也都忍俊不禁,就连温知允也单手捂住了嘴。
整个破庙一片欢声笑语。
让人不忍心破坏。
庞大山躲在在大树后良久,踌躇良久,还是走了出来。
“咦,大山哥哥。”姜笙热情地冲他招呼,“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年夜饭呀?”
庞大山这一刻也摸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他懵懵地点头,“好啊。”
角落里的长宴抿抿嘴,拽了拽许默的衣袖。
破庙里依旧欢声笑语,但该警惕的人,已经拉响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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