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戴文忠了解完这事的始末后,不由的也暗自心惊。
身为院正,戴文忠对医术钻研可谓极深,尤其是因为他负责诊断皇室中人,自然是不能出差错。
因此对苏逸说的话,很是在意。
但是看苏逸年纪轻轻的,又心想,他对于医术一途,是否真的这么了解?
于是他有些好奇的盯着苏逸,认真的问道:“老夫倒是没有看出来,小苏大人身为驸马,居然对医术有些研究。”
“真是少年出英才。”
“只不过,这结论对错与否,还需仔细甄别。”
“尤其是事关太子,你我更要慎重。”
戴文忠的话,丝毫没有偏心的意思。
哪怕那小御医代表的是太医院的,但他仍旧觉得,事关人命,谁对就应该听谁的。
苏逸也同样说道:“医者仁心,老神医如此大度,苏逸佩服。”
“只是之前的论断,在下觉得确实有失偏颇了。”
随后,浓眉微微一挑。
“对于太子龙体诸多偶然不适。”
“更不能小觑。”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行医也是如此,必然马虎不得。”
这时天元帝想起,之前他在殿上,对太子所说的每个问题都对上了。
所以不由得对戴文忠说道:“驸马之前诊断,与元成身体症状符合,况且言之有理。”
“不妨你二人对峙一番,到时候结果自然水落石出。”
天元帝虽语气淡淡,脸色如常。
不过却有一种不容置否的威严在其中。
戴文忠微微颔首,随后走到了苏逸面前,双手负于背后,面色严肃的问道:“不知,驸马是从何判断出太子身体有恙的?”
“望闻问切,四大诊断之法,要一一确认啊。”
“若是仅从问诊判断,恐怕不够。”
戴文忠觉得,眼前这个驸马确实有些学识。
不过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稚嫩了。
于是语气不禁严厉了些,下意识的,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认真了起来。
不过苏逸没有丝毫不悦,而是仍旧对他不失礼节,进退有据,不卑不亢。
“在下并没有完全以问诊为依据,而是仔细参考了太子平日症状。”
“并且从我刚才所判断中,基本每一条都说中了。”
“如此这般,想必老神医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判断吧!”
苏逸这一句,就连一直在一边旁观的刘学士都不由得赞叹。
身为事实上的朝中文臣之首,对于朝堂上的“语言艺术”可谓是极其精通。
现在苏逸这一手以退为进,极为高明。
不仅仅维护了自己的论断,并且还给戴文忠一个台阶下,让对方也有话说。
若是最终结果如苏逸所料的话,恐怕这位老神医,还要感谢这位驸马爷呢。
可戴文忠却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有些期待,苏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因此,戴文忠向前一步,语气中缓和了不少,和善的低声问道:“太子自幼体弱,并且是我看着长大的,身体自然是年年检查。”
“为何我之前就没有发觉你说的“隐疾”?”
“还请驸马说清原委。”
其实戴文忠为人极其有棱角,在朝中,向来是以言语直来直去而著称,并且尤其是喜欢提拔新人。
颇有些不拘一格的风采在其中。
只是刚才见到苏逸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严厉,所以才会语气有些认真。
但现在见了苏逸的样子,又起了一些爱才之心。
因此又紧接着说道:“这个结果,若你能证明自己是对的,老臣愿意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