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有一个肥美诱人的大屁股,即使现在她瘦了不少,她的臀型也依旧匀称又好看,她没穿内裤,透过紧身的短裙还能看到那两片被操弄到红肿不堪的肥嘟嘟的阴唇。如果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趁她写字的时候跑到她背后用裤裆使劲蹭她的阴部,可是现在的我却毫无兴致。
小宁突然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大家,接着她试探性地问出了一句无比可笑的话。
「有人想……一起下楼吃个饭吗?」
我们都举双手表示赞同,但其实没人真的想吃饭。整整七天,我们硬是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啊!
我们从旅店一楼的后门偷偷溜了出来,走到楼下的一家面馆,老板热情地接待我们这帮瘦猴,问我们要吃什么,结果我们八个人磨蹭了半天,最后吞吞吐吐地告诉老板,来一碗牛肉面条。
「啊?你们八个人,只要一碗?」
我点点头。
对啊,只要一碗,可能我们连这一碗也吃不下呢。
这个老板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们这群人的穿衣打扮看起来明明不像一副差钱的样子,却一个个灰头土脸、瘦得吓人,言行举止又无比地神经质。
当那晚热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面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他妈差点没忍住一口呕出来,我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这碗面谁也不愿意动筷子。
我们几个人围坐一桌,那碗牛肉面刚好摆放在我们的中间,这场面看起来好滑稽,我们仿佛不是要吃饭,而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我打算做个表率,从筷子篓里抽出两根筷子,望着这帮人面面相觑的呆滞的脸,打破沉默:「都愣着干嘛?吃饭啊!」
其他人听了我的话都像被点醒了一样伸手拿筷子,可是那不情愿的样子搞得好像我在逼大家吃饭一样。
最后,我们八个人,一人吃了一根面条。
我们走出面馆,在大街上像一群孤魂野鬼一样飘飘荡荡,午后的阳光照在我们沾着风干的精水的衣服上,那单薄的布料里躲藏着我们脆弱不堪的身躯,即使是徐徐的微风也像海啸一般拍打我憔悴的肌肤,那力道简直能把我的骨架击穿。
每个人心里都氤氲着一种喝醉酒断片后再次清醒过来的尴尬情绪,我们几个明明光着身子在一起坦诚相待了整整七天,每个人都失控地把自己最龌龊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可是到了分别的关头却变得无话可说。因为我们互相依赖,但也互相憎恨。
我估计雪玢和雪衿怕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
我们互相挥手告别,我甚至愿意和大家互道珍重,因为我真的觉得我快要死了。
我打车去了守宫的仓库,仅仅下车到他仓库门口的短短的一段路程似乎被我走了一个世纪,麻秆一样的双腿在牛仔裤里晃荡,两条腿走起路来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扶着墙敲了敲仓库的门,我感觉我真是所有的体力都要耗尽了。
里面传来守宫的声音:「谁?」
「我。」
守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开了门开始数落我,准确来说他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对我大加抱怨。
「你他妈这一个星期到底干什么去了,我们都以为你……」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当他看到我可怕的样子时,他突然沉默了,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他妈怎么这么瘦?你去卖器官了?」
我冲他摆摆手,意思是进去再说。他侧过身子让我进去,我快步走到沙发前往后一倒,整个人马上瘫软成一坨烂泥,脑袋简直像个好几吨重的大铅球一样沉甸甸地耷拉在一旁。
「说说吧,干嘛去了?」
「我溜冰啊,跟小宁她们。」
「你他妈第一次溜就连溜了七天?」
「嗯……」
「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没吃饭!」
「前几天吃了点啊,这几天……这几天吃了一根面条。」
我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声情并茂地告诉了守宫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守宫疯狂吐苦水,溜冰过后体内残余的倾诉欲犹如滔天洪水,在这一刻再也止不住了,我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这都是小宁出的馊主意,都是小宁她们非要强奸我,我告诉他我差点死掉了,我再也不想溜冰了,再也不想做爱了。
我奄奄一息,但我也渴望认同。
守宫双手抱在胸前听着我没完没了地讲这些话,他皱着眉头,嘴巴微张,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望着我,他现在脸上的表情简直和刚才面馆里的老板一摸一样。
他也终于对我失去了耐心,开始打断我:「停,打住,别说了,你们几个做爱的时候戴套了吗?」
「没戴啊,戴套操逼不舒服啊,那几个女的吃过药了。」
「你是傻子吗?避孕药防怀孕但不防病啊,你不怕得艾滋病吗?」
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心里确实止不住地山崩地裂,因为我意识到我在生活中总是扮演着一个鸵鸟的角色,只要没人揭穿我,我就能不要脸地装傻一辈子。
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通过逃避解决的,每个吸毒者清醒过后总有一堆破事需要他去收拾,但是吸毒者们对于处理棘手的事情总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吸毒。
我问守宫:「那你说……我要是得艾滋了,多久能治好?」
当我看到他听完我的话脸上露出的表情时,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无知又可笑的人了,现在轮到守宫五雷轰顶了,他瞪大了眼睛,用无比郑重的语气对我说:「艾滋病,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