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也觉得……”
青年从善如流地将他的话拦腰斩断:“十二块或是十三块都无从考证了不是吗?”
随即去拿他手中的书:“难不成还有人真会为了复活一具尸体,偏偏要把几千年前的故事研究透吗?”
唐烛却没松手,轻轻拉扯着那本全然难以读懂的史书,歪了点头笑着去看付涼:“诶,说不准真有人研究过。”
“哦。”对方出声模糊不清的笑,敷衍极了。
“不过你完全不相信这些的吗?”如果不相信,那最好不过了。
“嗯。”可惜青年只捏着书籍的另一端看着他,眸底的神色似是顿了顿:“不确定。”
唐烛不免觉得担心,本想宣讲唯物主义顺便将话头引开,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面对他的追问,付涼兴许是思索了一秒,而后将视线从他脸上移至两人的手上。
“原本是不信的。”他挑起唇角,“可答案永远埋在活人的秩序里,偶尔也会觉得无聊。”
他眯起眼,正想探头探脑追问些什么,便被青年徒然放手的动作惹得忍不住后仰。
“嘶,你做什么。”唐烛扶着桌角站稳时,付涼已经拉开卧室的门。
“你的信又来了,唐烛,劳驾告诉管家小姐不必跑着送信,她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和葬礼上钉棺材的声响简直一模一样。”
第o46章
“所以你坐在餐桌边半小时只吃了一块胡萝卜的原因,是因为一个自称九岁女孩的笔友给你寄了信,而你要保证自己的大脑专注,只为了给她回信?”
他看着对面的唐烛小心抖开餐巾,在自己面前铺平,全然没把自己前头的总结当回事。
还只是好脾气地承认道:“嗯嗯,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笔友。放心好了,小朋友的事情我还是有信心能够解决的。”
“唐烛。”他手底下控制不住地传来酒杯碰撞的声响:“我现在相信你几乎忘记自己还有个港口这件事是真的了。”
男人摆弄着信纸,嘴里又好不容易才嚼了一小口牛排,咽下去后才意识到什么:“……总觉得你在拐弯抹角骂人。”
“嗯。”管家小姐替他回答,并且无奈地对他道:“少爷的那位笔友,似乎很会聊天,零用钱也比我想象的多。”
一天能分开寄四五封信,每次都能赶上着邮差送信的班点,准确无误地寄到红山街。
“我知道你是想说她并不止九岁。”唐烛将几封信叠落在洁白的餐巾上,冲他们嘟囔道:“虽然我九岁没那么多零用钱,但可没否定过其他孩子不能有。”
管家小姐默默叹了口气,继续给付涼添酒。
“还有,他手上的伤口还没好,你能不能不要太听付涼的话?”谁知下一秒,对方便如同照看孩童般,捏着信,冲着他意有所指道:“要我说,你们确实比人家更像九岁小孩子。”
啧,究竟是谁像……
说罢,男人继续看信,还忍不住讲讲给他们听:“她说喜欢我送过去的干花,她把干花做成了夹,送给了自己的玩偶,就戴在她的头上,晚上放在自己枕边,甚至能闻到香味儿。嗯……她问我是什么品种,自己为什么没有见到过。天呢,那只是我从缪斯小镇带回来的野花,早知道当时就问问老加泽了。”
付涼听得有些无语,特别是当他把这些内容都如同可以增减的码放置于一位藏在九岁女孩身份后的人身上。
嗯…比如一些成年、不,应当是一些年纪更大的男性,某类无所事事却自以为在领域破有建树的学者或艺术家,闲来无事寻求精神刺激,便会写一些完全不属于自己身份的信件,来逗弄这个眼巴巴收信读信的傻——傻狗。
付涼有些烦躁地盯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眸,指腹摩擦着玻璃杯光滑的表面,记起了在俱乐部时对面传来的男音。
是了。
唐烛这人总觉得自己长的身高体健,一副与传统美丽毫无可能挨边的模样,便会失去对他人的吸引力了。
不不,显然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