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许,早在十年前,她便现了丢手绢杀人案出现的某种规律,又或者她找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她手中的东西,把她从英格兰带到星洲,花费了十年。”
“十年……”
这样看,唐烛终于能所有碎片联系起来:“金女孩为了寻找丢手绢者来到星洲,机缘巧合与曼莎成为好朋友。曼莎身处俱乐部,职业又相当特殊,于是答应帮女孩寻找线索。可这件事却被沉寂了十年的凶手得知,他谋划了这一切……”
“曼莎已经买到的船票自然是给金女孩返回英格兰的。不知什么原因,她没有登船,而是留了下来。可她却没再能找到曼莎,因为当天曼莎便遇害了。”
付涼挑了挑唇角,毫不顾忌自己侦探的颜面,承认道:“我本以为,那位小姐听闻新娘惨死案的生,一定会来白沙港,毕竟,在她心目中,这案子意义非同寻常。可我错了。”
唐烛皱起眉:“你的意思是……”
付涼:“还记得酒鬼们的证词吗?曼莎临死前说的话。”
临死前说的话……
——当时她几乎快要因为疼痛与流血而昏迷了。可我将她抱上马车时,她又转醒,我急忙问她凶手的情况,她则是只瞪大了眼,满头是汗地重复着胡话。
——她说: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
付涼轻轻点头:“那位来自英格兰的小姐,想必也今日懂得了曼莎遗言的含义。所以,她应该一早便去收押新郎与新娘家人们的警局了。”
她不确定今日是否有谁能将新郎定罪,所以,她去了警局旁等待。
唐烛:“或许,她的确比你最开始想象的要聪明。”
付涼终于不在盯着马车车窗上径自滚落的水珠,转脸看了过来:“不,她是比我想象中要勇敢。”
“她要去杀凶手报仇?!”他提起一口气,在疾驰的马车中捉住了青年的手臂。
“嗯。”对方的视线轻飘飘扫过他的脸,语极快:“罗斯莱在星洲待不下去,他只能尽快逃走。而今日午后南岸,就有一艘船冒雨驶离港口。他必须赶在船收锚前赶到。而从警局出,到达那里的路,只有两条。”
“不,仅凭她一人绝对不行的,她有危险!”唐烛松开手,脑中仅思考了不到一秒,便拉开车窗向外喊道:“掉头!去警局!”
听付涼并未反对,马车紧急调转方向,不顾前方开路警用马车的反应,向另一路口驶去。
接着,唐烛便开始尽量向付涼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不是不听劝,那晚你的话我有听进去的,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安慰我。”
可特别是今早看过新娘的尸体后,他便觉得有一股生来便未遇到的巨大悲伤包裹住自己,让人难以呼吸。
“但今早进到卧室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天午后,我是见到过新娘的。”
唐烛记得那日送信女仆的模样,她还说,自家小姐很希望亲自来感谢他这个冒牌裁缝。
他说:“她是个好女孩。”
“卡文迪许家和亨特想要我给他们一个答案,我已经给了。至于丢手绢者是否能伏法,与我无关。而你的决定……”
付涼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我没什么能对你说的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那晚他已全数奉告。
马车似要接近目的地,度开始减慢。
唐烛沉默了片刻,而后缓慢地松开了付涼的手臂。
他很难抑制住声线中影影绰绰的颤抖,也未察觉自己口吻中的坚决:“我想再试一试。”
马车停泊。大雨落地的声音几乎霸占了所有听觉。
唐烛披上车夫给的雨衣,径自下车。
临行前,却还是忍不住转过脸。鼻尖涌来的酸涩感,使他红了眼眶:“这是最后一次,我再试最后一次。”
雨幕中,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