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急救室,沈舒棠没看到杨欣俞,她去前台问了下,前台说把自己送来的人已经离开了,医药费也交过了。沈舒棠僵硬地问着还有没有人来找自己,可前台还是说没有。听到这两个字,沈舒棠转身,却不打算离开医院,她安静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轻轻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这个项链是当初乔曼惜送她的,曾经她舍不得戴,现在却形影不离。
“你是……乔曼惜身边的那个?”沈舒棠呆愣的望着门口发呆,这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她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病服,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眉眼也很漂亮,精致的五官有些妖娆风情的感觉。沈舒棠有印象,夏郁安,那个喜欢着江浔依的人。
“夏小姐。”沈舒棠点点头,又沉默的看着医院门口,察觉到她的黯然,夏郁安并不奇怪。她知道乔曼惜在圈子里的风评,也知道她找沈舒棠就只是为了玩。从最开始看到沈舒棠,夏郁安就知道这个女孩单纯得过分,一旦乔曼惜玩腻了,她终究是受伤的那个。
“你在等人吗?”
“嗯,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过来,只要她过来,我可以不顾一切和她走。可是……我知道她不会来。”沈舒棠说着,眼眶泛起了红色,她知道乔曼惜不会来,却还是固执的留在这里。她就像个傻子一样,或许在别人眼中,自己真的是个傻子。
“明知道她不会来,为什么还要继续等?”夏郁安看着沈舒棠眼里的泪水,望向地上的花,其实……自己也是在一直等着一个不可能会属于自己的人吧。
“因为我不死心,还抱着侥幸,希望她能过来。这样……是不是太傻了。”
沈舒棠蜷缩在一起,默默无声的流着泪水,看到她的样子,夏郁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一个个等待的夜晚,她发疯一样的渴望着江浔依能来找自己。可终究,等来的是一场空。
“爱情从来都不是用傻和聪明来分辨的。如果你觉得那个人值得等,就算被所有人当做傻子,也不要后悔。”
“我没有后悔遇到她,以后也不会,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喜欢我。她不要我了,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我该怎么办啊……如果我妥协,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沈舒棠哭得无助,却没有声音,只是安静的流泪。看到她的样子,夏郁安轻拍着她的后背。或许从另个角度来看,沈舒棠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至少还能看到江浔依,被江浔依宠着,可沈舒棠……她现在的样子,和那些被丢掉的玩具,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舒棠在医院待了两三天,其实她额头上的伤并不算太重,只是江浔依担心会有脑震荡的危险才让她多留院观察一阵子。在这三天,除了杨欣俞偶尔来一通电话之外,乔曼惜始终没有联系过自己,裴颜也是,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在第三天之后,沈舒棠终于忍不住提出出院,院方也同意了。她在走之前去夏郁安的病房道别,虽然她不知道夏郁安生了什么重病,可看到她手臂上的一些伤痕,沈舒棠也大致能猜到。
“郁安姐,我要走了。”这三天,沈舒棠和夏郁安成了朋友,称呼也变了。或许是两个人同病相怜,每次谈话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爱一个人,求而不得,沈舒棠如此,夏郁安也是。
“嗯,我知道你早晚都会走,我不会劝你别再去招惹乔曼惜,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没用。”夏郁安看着沈舒棠,轻声说,她比谁都明白爱一个人会有多偏执,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告诉自己爱江浔依是错的,她也不会不爱。
“嗯,郁安姐,你保重。”沈舒棠看了眼夏郁安手腕的伤,明明是在住院期间,可她清楚地看到这个伤口比起自己三天前看到的似乎严重了些,明明已经结痂了,可今天却又裂开了。夏郁安和自己说过,她反而不希望身体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留住她喜欢的人,沈舒棠懂。
“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能精神起来,阿棠。”夏郁安送走了沈舒棠,看着自己手腕的伤口,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已经快愈合的伤再弄裂。刺痛沿着伤口传来,可她却并不觉得难以忍受。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直不好,阿浔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了。
沈舒棠出院之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乔氏集团,有了上次的事,沈舒棠知道自己可能早就被前台视作黑名单了,她也不打算进去。她站在远处,安静地等待着时间过去,果然,到了下班的时候,乔曼惜的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哪怕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脸,沈舒棠都觉得没白来一趟。
她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车速很慢,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被自己那天的事情影响。或许是沈舒棠的视线太火热,也可能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乔曼惜忽然望过来,而沈舒棠就这样和她对上了视线。四目相对,沈舒棠有些惊慌,可乔曼惜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后就把车开走了。这一次……车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她急着远离自己,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沈舒棠打车回了自己的房子,乔曼惜的东西还留在这里,但她不会再来拿走,沈舒棠却还是舍不得扔掉。房子里三天没人,灰尘却不是很大,她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画,一点点慢慢捡起来整理好。又拿出锁在画室里的一张图,缓缓放在画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