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盈秀知道文姨很喜欢小孩子,偶尔也会邀请朋友家里的小孩子来做客。所以在文姨说起家里有小朋友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文姨做介绍的时候用了宗溟做依托。
武盈秀又看向已经空了的阳台,诧异问道,“这孩子是宗溟带回来的?”
文姨边答话边和武盈秀一起进了门,顺便解释。
文姨:“我这个人啊你也知道,就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前几天我和宗溟提了一句,说有没有小朋友可以请来做客,他倒是上心,真的找了一位小朋友来陪我。宁宁应该是他哪位生意伙伴家里的孩子吧,我觉得这孩子和我挺投缘,很喜欢这位小朋友。”
武盈秀大家出身,虽然只和杭宁短短的对了一句话,但也看得出来这孩子气质出挑。武盈秀觉得文姨推测得八九不离十,那小男孩一看就知道家境优渥,应当就是家里的长辈同宗溟有生意往来。
武盈秀注意力不在杭宁身上,只是随口附和了一声,“是个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她们两个人闲散地聊了几句,很快杭宁就抱着糖球也来到了客厅。
文姨见到杭宁,立即笑了起来,“宁宁,快去洗洗手,再洗一些咱们刚摘的香白杏拿过来,也让秀姨一起尝尝鲜。”
杭宁很吃文姨不把他当外人这套,听到文姨让他做事非但不觉得不高兴,反而开开心心的照做。殊不知让他放下距离感的这套组合拳,当年文姨早就对小时候的宗溟用过,经验丰富,顺起他的毛来堪称轻松自如。
杭宁带着糖球去西厨那边洗水果,杭宁走在前面,糖球跟在后面,漂亮的小朋友和漂亮的小狗和谐有爱,画面看起来很有趣。
武盈秀看着杭宁和糖球满眼带笑,再看回文姨才稍稍收了些笑意。
她指了指放在手边的袋子,开口叮嘱,“入夏了,我做了些健脾胃的小点心,你们记得吃,尤其盯着宗溟吃一些。要不是青盛总劝我别去公司打扰宗溟工作,我就不绕远跑这一趟了,老宅哪里都好,就是远了些。”
宗溟和亲舅舅李青盛因为家族继承权问题很不和睦这件事,整个家族和公司怕是都有耳闻,文姨在老宅里生活了十几年,一直处在风暴中心,更是比谁都清楚这个情况,但武盈秀却是真的一无所知。
宗溟和李青盛是李家最有话语权的两个人,他们俩不和,却偏偏都最在乎武盈秀。这两个人在武盈秀面前就是咬牙切齿的硬装,也要装出一副舅甥和睦的模样,常常看的文姨哭笑不得。
宗溟和李青盛全都不想让武盈秀知道的事情,无论是站在哪一边的人,也不敢在武盈秀面前乱说一个字,不然就是双倍的暴击。所以关于辰宿娱乐掌权人之争,武盈秀一直被蒙在鼓里。
武盈秀待宗溟极好,很大程度上在宗溟的生命里承担起了母亲这个角色,所以文姨一向对武盈秀既敬重又喜爱。文姨也很不愿意武盈秀为宗溟和李青盛的关系烦扰,所以只是顺着李青盛的意思接话。
文姨:“宗溟又不是个小孩子了,当家长的还总去公司里亲自投喂,他会没面子的。你绕远来看看我就那么想牢骚吗,总见不到你,我也要想你的。”
武盈秀见文姨假装不满,立即哄着说道,“不想牢骚,我巴不得天天来看你。这不是现在岚岚太小么,我离开的时间长了不放心。”
文姨面露满意,“这还差不多。”
武盈秀被文姨逗笑了,又继续说道,“前阵子我约了‘云平记’,想替宗溟订几套下一季的衣服。谁想到后来云老板竟然来了电话,说请我亲自去店里再看看样式,约了时间派车来接。”
文姨有点惊讶,“他们家不是会有师傅上门么,怎么还让你亲自过去,是云老板,不是小云老板?”
武盈秀有些意味深长,“是云老板。我觉着既然路都铺好了,那我就过去看看,你猜我在那儿遇见了谁?”
文姨听到武盈秀提问,略微思索了一下。
像“云平记”这样在燕城几代传承的老裁缝铺子,一直就是在和达官贵人们打交道,周到妥帖是基本功。云平记平日里都是派师傅登门服务,虽然也接待想逛铺子的客人,但显少主动邀请,更别说已经约好了时间还能撞到其他客人这种情况。
能让云老板亲自来当这个中间人,怕是另一边在燕城的面子相当不薄。
文姨几乎笃定地反问,“宗时阔?”
武盈秀点了点了点头。
文姨沉默几秒才重新开口,“按理说,咱们大姑娘当年那个情形,抚育宗溟全是靠他。咱们老爷子在世时候不止一次找人打探过,那位一直对大姑娘很好,对宗溟也确实是亲力亲为、尽心抚养。但可能因为不喜欢那个家吧,宗溟就是对他爸爸很冷淡,大姑娘一走他就回了李家跟着老爷子过活。想想那时候宗溟也才九岁,小小孩子怪可怜的。”
武盈秀想起李青晞也有些唏嘘,当年她和宗时阔门当户对一对璧人,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局。
武盈秀不想多提李青晞伤怀,只是继续说宗时阔的事情。
武盈秀:“宗时阔找我也没多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宗溟的近况。但他的意思我明白,他一直想缓和父子关系,是希望我能劝劝宗溟。”
文姨接话,“宗溟的性子,你和他提了,他自然不愿意忤逆你。”
武盈秀:“所以我才更不能提,免得孩子为难。他不想说的我从来不问,他不想做的我更不会让他做。”
文姨跟着附和,“虽然也不知道这父子两个到底是为了什么闹成这样,但宗溟从小自己就有主见,他有他的道理,咱们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