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通报一声苏县尉,故人来访!”
“主人,门外来了一位娘子要见您……”
“?”苏无名穿了一身方便外出的衣服,匆匆往外走,“谦叔,我正要去城西查一件命案,你先请这位娘子到小房略坐一坐,等我回来……”
“……”
苏谦应是,只他总觉得那娘子很奇怪。
她牵着一匹普通黑马,身着黑色圆领袍,脚蹬长靿靴,腰间是一条若隐若现七环玉带,羃篱罩了大半个身子,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可是……她说是您的故人……”
“……”
苏无名人已奔出中门。
黑衣娘子牵着马,立在门口石狮子旁边。
他只是匆匆一瞥,就钻进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明白事情紧急,“驾”地一声,马车疾驰而去。
“……娘子,您真识得我家主人?”苏谦紧跟着出来问道。
“嗯。”她回话简洁有力,透着干练,不太像普通小娘子。
“那您快请进,稍坐片刻,苏县尉有要紧公事要办,请见谅!”
“无妨!我只是路过此地,来见一见他,既他如此繁忙,就不便打扰了。”她说完便要上马离开。
“慢着!”
却是苏无名站着执辔返回,车夫跟在马车后面远远跑着。
他跳下马车,面色沉凝,到那女子跟前时,只说了一句。
“你随我来!”
他拽着娘子一前一后进了主院中堂。
苏谦纳闷,还真是故人啊,郎君如此失态。
他对着好不容易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车夫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车夫喘了口粗气,“我赶着马车刚拐过两个弯,就听到车厢里郎君突然大叫一声,听着大惊中带着狂喜,还有忐忑不安……”
“然后他就让掉头回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当郎君让停,‘吁’地一声,好马儿当即停住……”
苏谦已变成死鱼眼。
“然后……”
“然后主人嫌我慢,让我下去,他站在车前,拉着缰绳,我从未见过马车能这么快过,可累死我了,追也追不上。”
苏谦拍拍他的肩膀,“王二郎,你下次可以简洁一些!”
“嘿嘿!谦叔你不就是想知道这些嘛!”王二郎挤眉弄眼道:“那位娘子您说到底是谁?看着面生,是不是郎君在洛阳认识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走走走,去把马车拴到马厩!哎,我跟你一起去,那位娘子的黑马也得精心照料……”
苏无名关上房门,真得见着她,百感交集,一时语塞,竟只会直愣愣看着她。
“你如今看着成熟许多,不像以前了!”女子开口调侃道。
“因为我已过而立之年……”
“……时间逝如白驹过隙……”
“于我,度日如年!”
苏无名幽幽道:“……宫中惊变,我日夜悬着心,等了你足足三百多日……从正月二十二到十二月十六。如今已经是二十,你再不来,我就要冒死前往东都。”
“我知你一直在等我,只是耽搁了几日……”
她轻轻卷起羃篱前面的纱帘,露出大夫处理之后仍然触目惊心的脸。
苏无名欲触碰,又怕碰到伤口。
他掩下心中刺痛与怜惜,道:“一抹斜红映晚霞,你如今比贵女们还多了几抹,可是东都最时兴的样式?”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