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便是刚开车的司机,和那个黑衣人一样都是周老的人。
和以往很多年一样,周景珩有任何情况下一秒就会传到周老的耳朵里。
周景珩对此早就有预料,也无甚意外,而是直接问:“爷爷有话直说就好。”
周老见他都这样说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从桌子上拿过一叠照片扔了过去,“那孩子是叫池晏吧,看来挺能讨你欢心,要不我让他一起陪你出国。”
照片被扔的到处都是,有的飞到了周景珩脚边,他垂眸看了一眼,眼底染上了冷意。
这样的时刻周景珩并不陌生也不意外,不管是谁在周老口中就只是一个物件,语气也满是恩赐与嘲弄,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周景珩只觉得好笑,声音冷了几分,“你不必如此费心地监视我,我不会出国,你也动不了我的人。”
或许是第一次被人落了脸面,周老的手狠狠在桌子上一拍,“放肆,周景珩,谁给你的胆子忤逆我,你让瞿家那小子帮你隐瞒池晏的存在不就是怕我动手吗?我若真想动一个人,你以为你还护得住吗?”
“你道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谁给你的?没有周家,这个京城谁会高看你一眼?学神?笑话罢了,没有权势背景,你什么也不是!”
差点有个弟弟
周景珩无心与老爷子争吵,就说了那一句话被劈头盖脸骂了后,他便都沉默应对。
并且这样同类型的话他都听了无数遍了,觉得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等缓过那口气后,周老脸色仍然不好看,但好歹没再骂了,而是哼了一声,说:“你别以为周家就只有你一个继承人,你几个叔叔伯伯也有孩子,他们可是早就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你从小待在我身边,我是信任看重你,才会把这么严格要求你。
要是哪天你不合格了,我就会培养新的继承人,你最好想清楚。”
最后一句话已经算得上是警告了。
周景珩抬了下眼,“爷爷现在便可以培养下一任继承人。”
豪门继承人,说的好听,实则就是一个打工背锅的人,背地里那些腌臜的东西数不胜数,他在之后接手了这堆烂摊子后,不知道熬了多久才“洗白”,并把周氏往上推了好几层。
培养继承人二十几年,就是为了帮那些人搞那种事。
周景珩只觉得恶心,早就不想再掺和。
他其实算不上是个什么野心大的人,从小到大也没有多少想要的东西,重来一次,也只想护住自己爱的人。
周老听到周景珩的话,这次没有生气,而是沉声道:“又说这种幼稚的话,是为了你那个朋友?”
周景珩冷冷地站着,没应话。
周老嗤笑一声,还要开口,一道柔和的女声从外面传来,“爸,我找你有点事,你……”
话还没说完,宋初晴看到周景珩,夸张地捂了下嘴,惊讶道:“哟,我儿子也在呢。”
周景珩:“……”
无法吐槽亲妈的这个浮夸演技。
宋初晴拿了一堆保健品放到周老面前,很是自然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便还对周景珩说:“儿啊,你站着干什么呢,总不能是你爷爷不让你坐吧,哦,天啊!”
说到最后宋初晴再次捂住了嘴。
而她的这番话瞬间就把周老推了出来,若是周老真的是不让孙子坐,传出去指定没有面子,而宋初晴又是个圈子广的人,必定闹的人尽皆知。
老爷子想到头就疼,板着张脸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要坐就坐,我又不是什么老古板。”
“看吧,你爷爷都说了让你坐,臭小子可真不懂变通。”宋初晴冲着周景珩使了个眼神。
周景珩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之后宋初晴便拉着周老扯东扯西的,瞬间气氛就被活跃起来了,周老几次想要把话题扯到正轨,都被宋初晴给绕开了。
最后周老也懒得说话了,宋初晴一个人巴拉巴拉说了好一会儿,让周景珩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咕噜噜地喝完了。
又接着说。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就是王家那个公司好像又被谁搞破产了,你说这哈哈……巴拉巴拉……”
周老:“……”
他真的想让人把这个话痨儿媳妇给丢出去,但偏偏这是他曾经亲自替儿子挑选联姻对象,并且宋家也不是好惹的。
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最后听的实在头疼的周老直接站了起来就走,不过临走前还是回头对周景珩说:“记住我今天的话,别再说什么不当继承人了之类的胡话。
还有,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动真感情,你必须要走到上面那个位置,就一个朋友也不能有,否则你就是害了别人,你别忘了你小时候那次任性的后果。”
说完,周老甩手就走了。
宋初晴悄悄朝着老爷子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吐槽了句“老古板”,然后对周景珩说:“你别听你爷爷的,要交什么朋友还是谈恋爱什么的,尽管去,你这个年龄就是该好好玩嘛,我都和你爸说好了。”
“你爷爷就是个老古板,他说什么你怼回去就是了,他人老了也不清醒,你别学你爸闷着不吭声,会吃亏的。”宋初晴苦口婆心地念叨。
周景珩还在想事情,随口“嗯”了声。
宋初晴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叹了口气,“算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爷爷一直把你当成继承人培养,想让你以后继承周家的产业,但上层这些个圈子那些个人,都确实算不上好人,而且掌权人也不是什么好当的,你以后不来你爷爷这边了,妈妈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