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许冬暖不再挣扎,可霍时遇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女孩颤抖得厉害。
护士用胶皮管将她白嫩瘦弱的手臂绑住,正在涂酒精消毒。
霍时遇听到许冬暖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
“停。”
就在护士即将把针头扎进青色的血管时,低沉清冷的嗓音制止道。
方澜和护士均是一怔,不解地看着发出指令的霍时遇。
“”霍时遇喉咙发紧,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不明白许冬暖会这么抗拒采血。
明明昨天答应会好好接受治疗,现在反应这么强烈是为什么?
她的恐惧,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霍先生,做血常规能够更好的让我们对症治疗。”方澜说完,又直视着霍时遇的眼睛说道:“只有知道病因在哪,才能让许小姐的病尽快好起来。”
那话里的弦外之音,霍时遇当然听得懂。
怀中的人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他想等许冬暖情绪稳定一些再进行采血,可这时,霍安安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小身影突然涌入脑海。
而霍乔依撕心裂肺的哭声,仿若就在耳畔回荡。
半晌过去。
霍时遇看了眼护士:“继续吧。”
话落,怀中的女孩身躯明显一僵。
护士得了准允,拿起针头伸向许冬暖被桎梏住的手臂。
在针头扎进血管里时,许冬暖再也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抽泣。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再挣扎,只是一直偏过头,不去看自己是怎么被针扎的。
一共抽了四管血,但每管其实也就两三毫升,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方澜和护士走出了病房。
许冬暖从惊魂未定之中回过神来,站直身子,脱离了霍时遇的禁锢。
手臂上红色的指印格外惹人眼目。
霍时遇收回悬在半空中微张的手掌,就见许冬暖匆匆走到病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他。
高级病房的床很大,可她却缩成了一小团,好像极度缺乏安全感。
哪怕盖着被子,也能看出那娇瘦的身躯还在不停地发颤。
他看不到许冬暖的脸,但能猜到她应该是在哭。
思及此,霍时遇不由得想起她坐牢期间,有两次他指使的采血。
她也是这么鬼哭狼嚎,非得让人强行摁着吗?
罢了,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眼下他要看到的是,许冬暖尽快把身子养好。
霍时遇走到病床边,床上的人将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抽泣声。
他扒拉开被子,就见到一张满是泪水的脸,“瞧你哭的,就这么害怕?”
许冬暖像是屏蔽了外界一切信息,双眼无神,泪水不断涌出。
刚才的事还历历在目。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在治疗,可还是无法战胜那份恐惧。
封闭的空间,冰冷彻骨的针头,一动不能动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