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我爸肚子里,”小孩儿非常响亮地笑了起来,“你瞎说。”
“没瞎说。”江予夺笑笑。
“老三”小孩儿的奶奶跑了出来,把孩子一把拽回了屋里,指着他,“你就没一句好话他才多大啊你跟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呢”
“您居然听懂了”江予夺有些意外。
“呸”老太太瞪着他,“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跟他说这些,我打断你的腿”
他没说话,笑着上了车。
老太太骂骂咧咧地把门关上了。
江予夺动了车子,看了一眼前面的车位,都已经满了,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位置。
还有一个空着的车位。
但他手扶着方向盘没有动。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不会再吃惊害怕,这段时间没有在家附近看到他们的身影时,他甚至会有些焦虑。
有危险他不害怕,他怕的是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这才是真正的恐惧,没有时间,没有地点。
那个空着的位置上站着一个人,兜帽一直压到眼睛上,脸被遮在阴影里,看不清样子。
不过江予夺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太熟悉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逃不掉的视线。
如影随行,阴魂不散。
没有多大的伤害,没有多严重的后果,但却像一根扎在肉里的针,伤口永远不能愈合,不会死,但伤口会红,会疼,会感染,让人永远不能安宁。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把方向盘锁从座位下抽了出来,打开车门下了车。
那个一直没有动的人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正看向他身后。
江予夺心里沉了沉。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忽略了身后。
已经来不及再回头看,他直接弓下了腰,但还是没能躲开。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他就被眼前突然袭来的黑暗吞没。
最后的记忆是软的双膝重重跪到地上,还有一句模糊不清的“程恪”。
程恪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红酒。
这个酒柜是之前买的,只随便放了几瓶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个恒温酒柜,他对红酒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大概是因为房子装修的时候,柜子上就做了几排放酒的叉叉,他看着那几排叉叉不太顺眼,这样存酒湿度温度都无法控制,所以买了个酒柜也许是为了向那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叉叉示威。
他拿着酒坐到沙上,愣了一会儿又起身把酒放了回去。
根本不想喝,也不知道拿出来干嘛。
闲的。
他回到沙上躺下,闭上眼睛轻轻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这顿火锅,吃得还是很爽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美中不足的是后来他跟江予夺都没怎么再说话。
江予夺的那句恶心的确是影响了他心情,但也不至于沉默半顿饭,主要是江予夺后来也不再出声,他并不擅长在这种情况下挽回气氛。
如果对方沉默,他也就不会再出声了。
随便好了,懒得费神去找回节奏,也不愿意多想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认识他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不知道的大概也都能容忍着努力把聊天继续下去,毕竟他是大少爷。
手机响了一声,许丁了消息过来
这周之内结账,账号再确认一下
确认。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确认,我要是换了账号肯定会告诉你的
万一呢,又不费事,今天视频拍到老三了,是不是要帮他单截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