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的时候,大队长通知明天开山,生产队放一天假。
江迎雪看向一边的于桂兰:“开山是什么意思?”
生产队的山也没封啊?秦越还去打过兔子呢。
于桂兰解释道:“咱们村平常是不许大家伙上山搂草的,怕有人以搂草之名砍树去投机倒把。一年就开这一天,得把一整年的烧头给搂下来。”
“啊?那哪儿够啊。”江迎雪没想到还有这规矩。
孟红梅叹气:“哎,可不是吗。这边冬天冷,知青队那个大炕我们当时六个人一块儿搂冬天的都不够烧的,生怕烧多了以后做饭没草烧。”
她们六个就为了谁睡炕头拌了不少嘴。
“村里不是了很多苞米杆子还有麦秆吗?那么多,还不够烧?”
江迎雪看家家户户门口都堆了墙一样高的苞米杆。
“那玩意儿哪禁烧啊。”于桂兰看江迎雪这什么也不懂的样子,道,“不过你要是有票,等冬天就去买点煤回来,不用担心没东西烧的事。”
这些事江迎雪从来没操心过,有于桂兰提点,江迎雪连连点头:“谢谢你了桂兰姐。”
于桂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有钱就是好。
金霞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忙活,用苞米面包着昨天晚上就烫好的鸭嘴菜,贴在锅边,烙成菜饼子当干粮。
每年碰上这一天,母子两个都是带着星星去,带着星星回,天不亮就出了,等别人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装了两大网包草往回背。
金霞念叨着:“今年要多烧一个炕,得多搂点,怕是不够。”
江迎雪醒都没醒,金霞也压根没指望她能搂草。
秦越点头:“要是不够,我的炕少烧一点也没事。”
“那也不行,家里就靠着你呢,你的身体更不能冻坏了。实在不行我跟小江商量商量,让她跟我一炕睡。”
金霞跟秦越气喘吁吁地下山,到了家里头看江迎雪那屋的门还关着,一看就是还在睡。
两人喝了口水,又赶紧上山了。
这回他们上山人就多了起来,不得不一边搂一边看着别人,省的有哪个不长眼的把人家的草装自己包里。
江迎雪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假期,她一觉睡到十点多,还在炕上赖了一会儿才舒坦。
她起床就现家里没人了,厨房里用一个搪瓷盆给她扣着苞米面菜饼,江迎雪拿了一个吃,前两口味道还不错,越吃越涩口。
几乎全村人都在山上忙活,江迎雪却闲适,吃完一个野菜饼,骑着自行车就去逛供销社。
她一进供销社,见里头的售货员不是原来那个了。
江迎雪随口问了一句:“大姐,你是新来上班的吗?之前那个人呢?”
新售货员道:“我是暂时顶班的,她家里有事呢。”
“哦。”
江迎雪再没多问,见供销社橱柜外头放着一筐红绿相间的枣子,个头不大,红绿斑驳,看起来就是当地的枣树上结的。
江迎雪称了两斤带回去,其他也没啥可买的,只是她想今天秦越上山那么辛苦,中午得弄点好东西吃,于是自己骑车去了屠宰所,买了两斤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