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梁品圣戴着他最爱戴的棒球帽,勾着笑看着我。
他该不会从十点等我到现在吧?他做的事情明明那么令人感动,讲出来的话却超级欠揍又不讨喜。
想到他下午故意不回答我的问题,赌气不想跟他说谢谢,也不想跟他说话,迈开步伐住处走去。
「你在生气哦?」他跟了上来。
我没有回答,心里盘算着,会不会假装在生气他等等就全盘托出?
嗯,包准不会,想要跟这种狡猾的人斗心计,不管几回我一定惨败。
「干么不开口讲话呢?」梁品圣仍旧很有耐心的开口,到家后,他还让我先进去。
「谢谢。」最后,我开口这么说。
非亲非故,我还经常讲些难听话,他却还是风雨无阻的来接我下班,一句谢谢,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
那些他不想讲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每个人总有几件不想对别人啟齿的事。像我,不想向别人说,我的爸妈丢下我了,我是在亲戚们间当皮球长大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讲,只知道有些事情也许真的不用理由。
他没有说不谢或不客气,看着我的眼神难得没有狡黠和得意,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眼神可以说话,他现在没有在说话,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说声谢谢,看起来不生气了。
没有和他多做眼神交流,拿了衣服便去浴室冲澡。洗完澡出来,梁品圣又出门了,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鐘,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很多次都在这么晚跑出门。
我爬上阁楼,手机拨放戴民盛的《伴随着你》。
我还是最喜欢他这个版本的《伴随着你》,即使他说他觉得他弹得不好,我还是觉得很棒。
碰的一声,门打开了,我听到一声微弱地叹气。
梁品圣竟然会叹气?
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叹气,但只要一想到他大概又会打哈哈带过话题,便没有开口。
我知道不是每个问题都有解答,但还是不喜欢问的每个问题都得不到解答。
隔天早上起床,梁品圣又出门了,真是个大忙人,比我早起比我晚归。
他在桌上留了一份早餐,上面少不了的是他那关心人的话语,虽然大部分是废话,还是让人窝心。
假日生意一样很好,打工一阵子总算把店里的菜单和价钱
记得差不多,调饮料也越来越顺手。
下班的时候,我习惯性往梁品圣老爱蹲的位置一瞄,发现他人不在。
我没有马上回住处,而是绕去有段距离的便利商店买晚餐。
前阵子三餐都是三舅妈替我打理,这阵子都是梁品圣决定,现在自己在超商买晚餐,让我有种孤独的真实感。
人终究得靠自己,不能太过依靠其他人。